叶夫人看了苏夫人一眼,眼神里带着犹豫。
苏夫人轻咳一声,无声给她传递眼色。
叶夫人立刻心领神会,含糊其辞道:“只能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谁都躲不过。”
桑白梨看着她们躲躲闪闪的样子,暗中攥紧了拳头。
想问的话堵在喉咙口,可两人明显不想深谈,她只能按捺住翻涌的心绪。
叶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转移话题。
“后面婉宁认识了从农村出来的宫明远。宫明远长得一表人才,嘴又甜,很会讨女人欢心,没多久就把婉宁哄得团团转,两人确定了关系。”
“我们当时都劝她,玩玩就算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千万别当真。可婉宁像着了魔,非宫明远不嫁,为这事和唐老爷子闹得天翻地覆。”
叶夫人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唐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拗不过她,僵持到最后也只能点头。谁能想到……”
她说到后面,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结婚没两年,婉宁就发现宫明远在外面养女人,那女人还怀了孕。他以前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全是装的!婉宁那么骄傲的人,哪受得了这种背叛?当场就崩溃了,非要离婚。”
桑白梨木木听着,“那......她为什么没离?”
如果母亲当时离婚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叶夫人:“哎,也是天意弄人,婉宁正要提离婚,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怀孕了?”
“有了孩子的女人,再骄傲也会软下来。” 苏夫人摇头,“婉宁本来想打掉孩子离婚,可医生说她体质特殊,一旦流产,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叶夫人跟着叹气,“更可恨的是,宫明远知道她怀孕后,立刻跪下来哭着求原谅,说什么都是一时糊涂。婉宁…… 就这么心软了。”
桑白梨白着一张脸,脑子一片空白。
此刻周围所有的喧闹都离她而去,她想起那张她和母亲唯一一张照片。
照片里,母亲的眼神温柔得像水,却又藏着一丝化不开的哀伤。
原来…… 是因为她。
是她让母亲放下了骄傲,是她让母亲忍下了背叛。
如果没有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落到那般田地?
“后来呢?”她忍住眼眶里的湿热问。
“后来......婉宁生下孩子后,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叶夫人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总说有人要害她和孩子,说宫明远在她的食物里下药。我们吓得赶紧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诊断结果是严重的产后抑郁症。”
“产后抑郁症?”
桑白梨重复着这几个字,像被人用钝刀子割心。
“所以大家后来才觉得,她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或许真的是病情发作……”
叶夫人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骗子!
桑白梨在心里嘶吼 ——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母亲不是抑郁症自杀,她是被人害死的!
是傅振业!
那个男人,到底在这场阴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刚想追问,叶夫人却突然皱起眉,面露疑色。
“不过现在想想…… 婉宁那些症状,倒像是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的反应。说不定,真是宫明远在暗中给她下药。”
苏夫人也点头,“很有可能。那男人觊觎唐家的产业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夺权,什么事做不出来?”
可几十年过去,前尘旧事早就被尘埃掩埋。
唐家除了几个不成器的远亲,早已没了直系后人,谁还会为当年的冤案翻案?
桑白梨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的父亲,联合傅振业,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
只为掠夺唐家的财富?
而她,本该是唐家的大小姐,却成了孤儿院里无人知晓的弃儿......
“白梨?你怎么了?”
苏夫人见她泪流满面,眼眶通红,连忙伸手拍她的背安慰。
桑白梨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 就是觉得唐小姐太可怜了。”
“是啊,” 叶夫人唏嘘,“不可一世的唐家就这么落寞了。要是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
苏夫人突然握住桑白梨的手,眼神恳切。
“所以白梨,你一定要答应做我的女儿。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起婉宁那个可怜的孩子……”
话没说完,桑白梨猛地抽回手,仓皇起身,桌上的茶杯被带得 “哐当” 一声翻倒,茶水溅了一桌。
“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工作……”
“这就要走?” 苏夫人有些意外,“要不要叫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桑白梨抓起手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眼前的路,刚冲出座位就撞到了一个人。
“小心!”熟悉的声音传来,周叙白伸手扶住她摇晃的身子,“白梨,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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