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废材 第7章 归源低语·星火抉择

伊芙琳·星痕重归指挥位，如同给濒临倾覆的巨舰重新压上了定海神针。尽管左臂符文裂纹依旧，脸色苍白，但她的意志却如同经过淬炼的星金，更加坚韧璀璨。星盟的信念网络在她与新生代（以莉亚娜为代表）的共同引导下，非但没有因之前的静滞而衰弱，反而焕发出一种新旧交融、更加蓬勃的力量。

这股凝聚了整个文明不屈意志的洪流，再次狠狠撞向在空间裂口中挣扎的“缝合体”。这一次，效果更为显着。那混沌巨物发出的尖啸中明显带上了更多的痛苦与…一丝惊惶？它那由无数破碎物质胡乱拼接而成的庞大身躯，在信念洪流的冲击下，竟开始出现局部的不稳定和解体迹象！一些较小的、构成其身体的碎块和能量团被强行剥离、湮灭！

前线的战士士气大振！

“有效！继续攻击！瞄准它结构不稳的地方！”沃克怒吼着，指挥舰队集中火力，痛打落水狗。

胜利的天平，似乎第一次开始向星盟倾斜。

然而，无论是前线的战士，还是后方的民众，都未曾察觉到，在这股看似团结一心、磅礴无比的信念洪流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杂音”，正随着网络的重新贯通而悄然滋生、蔓延。

这杂音并非来自低语者直接的蛊惑，也非外部敌人的干扰，它更像是一种…理念的偏差，一种认知的罅隙，在高度共鸣的信念网络中被无形放大。

一些年轻一代的成员，在注入信念时，脑海中浮现的不再仅仅是守护家园的决绝，还夹杂着对未知星空的好奇、对更强大力量的渴望、甚至是一丝…对“缝合体”所展现出的、那种混乱却强大的力量的隐秘惊叹。

“如果我们能掌握那种力量…”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一定要战争？不能沟通吗？”

这些念头本身并非邪恶，甚至可以说是智慧生物天生的探索欲。但在战场上，在需要绝对专注和纯粹信念的时刻，这些微小的“杂念”，却如同清澈水流中渗入的细微泥沙，虽然微不足道，却足以让原本纯粹无暇的信念洪流，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浑浊”。

端坐于归源之门深处，与整个新纪元法则深度融合的艾瑟拉，第一个察觉到了这丝异常。

她的意志如同覆盖整个纪元的无形网络，任何法则层面的扰动都难以逃脱她的感知。那信念洪流中的细微杂音，虽然对人类而言几乎无法察觉，但在她那近乎“天道”的感知中，却如同平滑镜面上的一道细微划痕，格外刺眼。

【信念…不再纯粹…】她的意念中泛起一丝极淡的波澜，【杂念滋生…网络出现…薄弱节点…】

她尝试如同之前一样，引导纪元法则之力，去“抚平”这些杂音，加固网络。但很快，她发现这次有所不同。

这些杂音并非源于外部的恶意污染，而是源自文明内部生长出的、自发的“歧思”。强行压制，或许能暂时消除杂音，却也可能扼杀文明未来发展的多样性与可能性，甚至可能引发更强烈的反弹。

这是文明成长必然伴随的阵痛，而非可以简单切除的肿瘤。

艾瑟拉那非人的、绝对理性的思维核心，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迟疑”。她存在的意义是守护纪元的“平衡”与“稳定”，但文明的“成长”却往往伴随着“不稳定”和“变量”。她该如何抉择？

是强行纠正，维持绝对纯净却可能停滞的“稳定”？还是允许存在一定程度的“杂音”，观察其发展，承担可能的风险？

她的犹豫，体现在外部，便是那支援前线的纪元法则之力，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虽然信念洪流依旧强大，却少了一丝之前那种无懈可击的圆融与绝对压制力。

战场上的缝合体似乎立刻感知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它那被压制得节节败退的混乱意志，猛地抓住这一线之机，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反扑！无数触须疯狂抽打，硬生生顶住了信念洪流的冲击，甚至还将几艘冲得太前的星盟战舰卷入混乱能量中撕碎！

“怎么回事？它的力量好像又变强了？”前线指挥官感到压力骤增。

伊芙琳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信念洪流中那丝不协调的“滞涩感”，以及艾瑟拉支援力量的微妙变化。她立刻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内部。

“雷欧！全面扫描信念网络数据流！重点监测情绪频谱异常波动！”她迅速下令。

数据很快反馈回来。果然，网络中存在大量微弱的、与“守护”和“坚定”主频率略有偏差的思维波动，虽然单个微不足道，但总量惊人。

“是新生代…”伊芙琳瞬间明白了根源所在。千年和平与发展，终究让新一代产生了与老一辈不同的思维火花，这在平时是活力，在战时却可能成为破绽。

如何处理？像低语者一样强行统一思想？那与敌人何异？但放任不管，战局可能因此崩溃。

就在伊芙琳面临这艰难的内部抉择时，那被重重封锁的“静滞之间”内，一直处于逻辑紊乱和自检状态的“深穹之眼”，似乎也捕捉到了外界信念网络的微妙变化和艾瑟拉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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