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废材 第89章 风暴·悖论·方舟之蜕

暗红荒漠的死寂，被一种新的、更加令人心悸的嗡鸣取代。并非声音，而是空间本身的震颤，如同亿万根绷紧的琴弦在无形的巨手下疯狂拨动。源巢之树前方，那片被雷欧引爆法则残渣的区域，混乱的能量乱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某种未知的催化下，如同被点燃的干柴，愈演愈烈！

翻滚沸腾的彩色光斑、扭曲断裂的法则线条、失败的实验体怨念虚影…这些逻辑坟场淤积的“垃圾”，在之前与逻辑净化者湮灭光束的激烈碰撞中，非但没有被中和，反而如同发生了诡异的链式反应，彼此吞噬、融合、畸变！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由纯粹混乱法则与高度污染能量构成的【熵灭风暴漩涡】，正在源巢之树前方的巨坑边缘疯狂膨胀、成型！

漩涡的核心，是绝对的黑暗与混乱，散发出吞噬一切存在意义的恐怖吸力。漩涡的边缘，则是由无数种无法形容的、相互冲突的法则碎片构成的绞杀风暴带！空间在那里被撕裂、揉碎、重组，时间流速混乱不堪，能量属性瞬息万变！任何被卷入其中的物质或能量，都会被这狂暴的法则绞肉机瞬间撕碎、同化，成为风暴壮大的养料！

源巢之树扎根的巨坑，此刻如同风暴之眼边缘的孤岛。狂暴的吸力拉扯着源巢之树残破的躯干，断裂的源质根须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龟裂的暗红岩层大片大片地剥离、飞起，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的破布，瞬间没入那翻滚的彩色风暴带，消失得无影无踪。

“稳住！所有人抓住固定物！” 凯斯声嘶力竭地咆哮，他魁梧的身躯死死抵在一段最粗壮的树根上，断裂的胸骨在巨大的拉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幸存的战士们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断裂的木质结构、坚韧的藤蔓、甚至彼此的手臂——将自己牢牢固定在源巢之树相对稳固的根部平台上。昏迷的伤员被同伴死死压在身下。伊芙琳和恢复了一些意识的莉亚背靠背抵在一起，两人脸上都充满了面对天灾的恐惧。

树冠核心，苏烬的意识在风暴的拉扯和剧毒的秩序腐朽气息双重侵蚀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倾覆。源巢之树的结构在狂暴吸力的撕扯下剧烈呻吟，那些巨大的裂痕在压力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扩大！更可怕的是，那熵灭风暴漩涡散发出的混乱法则辐射，如同亿万根无形的毒针，穿透了他勉力维持的意志屏障，疯狂地侵蚀、干扰着源巢之树内部本就脆弱不堪的能量循环与结构稳定！

“警告！外部引力…指数级…攀升！”

“结构应力…临界点…突破…”

“法则污染…侵蚀…加速…意志链接…不稳…”

冰冷的元代码警报如同催命的丧钟，在苏烬濒临崩溃的意识中疯狂回响。他感到自己的意志烙印如同被投入了强酸池，正被飞速腐蚀、溶解。维系源巢之树这艘破船的最后缆绳，正在一根根绷断！

“艾瑟拉…” 苏烬的意念带着绝望的虚弱，“风暴…不可抗…结构…即将…解体…”

艾瑟拉悬浮在苏烬意志烙印旁，心口的心核搏动得异常缓慢而沉重，如同负伤的巨兽。翠金的心火战裙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在狂暴的法则乱流冲击下明灭不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苏烬的绝望，更能感受到源巢之树这艘承载着所有幸存者希望的方舟，正在被无形的巨力一点点拖向毁灭的深渊。

“不！绝不能放弃！” 艾瑟拉的心念如同燃烧的流星，爆发出最后的倔强，“苏烬！还记得我们在‘母亲’体内的融合吗？源巢之树…它不仅仅是船！它是我们意志的延伸！是我们对抗冰冷逻辑的堡垒！它的结构…它的能量…它的法则根基…源于弦源！源于巢核！源于我们所有幸存者的意志！它不该如此脆弱！”

艾瑟拉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苏烬沉沦的意识深渊中炸开！

弦源！巢核！幸存者意志！

堡垒！意志延伸！

不该…如此…脆弱…

苏烬那即将涣散的意志烙印猛地一颤！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划破绝望夜幕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濒临熄灭的意识核心！

“艾瑟拉…你说得…对…”

“风暴…非敌…乃…未驯之力！”

“源巢之树…非死物…乃…**…方舟！”

“此身…即…法则熔炉！”

“目标…吞噬…风暴…以熵灭…铸…新生！”

苏烬最后的、最纯粹的本我意志，放弃了所有防御与退缩，如同最疯狂的赌徒，悍然做出了一个违背一切常理的决断——他不再试图抵抗熵灭风暴的吸力，不再仅仅被动地维系结构不被撕裂！他要主动引导源巢之树，张开怀抱，去拥抱、去吞噬那片足以毁灭星辰的混乱法则风暴！将这毁灭之源，化作重铸方舟的烈火与铁砧！

“苏烬！你疯了？！” 艾瑟拉的心念瞬间被这疯狂的念头冲击得一片空白！这无异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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