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纪元：规则囚笼的万亿轮回 第5章 墨径潜行

管道狭窄得令人窒息，冰冷的金属管壁紧贴着身体，每一次移动都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浓重的灰尘混合着陈年机油的刺鼻气味，像无数只小虫子往鼻腔里钻，呛得人喉咙发痒，眼泪直流。莉娜在前，动作敏捷得如同在黑暗中游走的猫，她借助机械义眼那幽蓝的微光，精准地辨识着方向和障碍，避开管道壁上凸起的铆钉和凝结的油污块。她的工装裤在粗糙的管壁上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凌雪紧随其后，左手断指处的冰晶在爬行中不断摩擦着冰冷粗糙的金属管壁，带来持续的刺痛和冰冷的麻木感，每一次触碰都像有冰针扎进骨头缝里。她努力控制着呼吸，每一次吸气都感觉肺里灌满了带着铁锈味的尘埃。身后，沉重的、拖拽着什么东西的摩擦声和令人牙酸的骨骼挤压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缝合怪物“嗬嗬”的漏气声，如同跗骨之蛆！更清晰的是导师诡影那特有的、如同无数人低泣的嘶鸣，以及……那根廉价黄铜怀表链子晃动的微弱“叮当”声！这声音如同冰冷的针，一下下扎在凌雪的神经上，死亡的寒意紧紧追随着她们。

“快！” 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被灰尘呛住的沙哑，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她猛地推开前方一块锈蚀得几乎与管壁融为一体的沉重金属挡板！挡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豁然洞开！

两人狼狈地滚了出去，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更深的、令人心悸的死寂扼住了喉咙。

巨大的空间！高耸的书架如同沉默巨人的骸骨，排列成望不到头的迷宫，一直延伸到被幽暗吞噬的远方。空气冰冷粘稠，弥漫着陈年纸张霉变后的酸腐气味，混合着一种更深的、如同无数陈旧思想腐烂后散发的、令人作呕的“知识腐朽”气息，吸进肺里带着一种沉闷的窒息感。血光透过穹顶巨大的、描绘着扭曲知识之树的彩色玻璃窗投射下来，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如同凝固血迹般的诡异光斑。这里就是咒术学院图书馆的核心，但此刻，它更像一座由书籍和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坟墓，散发着绝望的死气。

两人刚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观察环境——

凌雪脑中，那个冰冷破碎的声音（“断指”）如同被惊扰的毒蛇，陡然炸响：【静！】

几乎是同时，莉娜猛地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仅露出的左眼瞬间瞪得溜圆，瞳孔因惊骇而收缩，死死盯向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用眼神疯狂示意凌雪！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

凌雪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她顺着莉娜那充满恐惧的目光看去。

距离她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同样侥幸逃入图书馆的学徒（凌雪认出他是草药学班那个总爱摆弄花花草草的腼腆男孩乔伊），背对着她们，正因极度的恐惧而浑身剧烈地颤抖。他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肩膀耸动得如同风中的枯叶，似乎想要压抑住哭泣，但最终，一声短促、绝望的抽泣还是从他死死捂住的手指缝中泄露了出来！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但在图书馆这片绝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嗡——！

乔伊身边书架上的古籍，仿佛沉睡的猛兽被瞬间惊醒！厚重的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疯狂翻卷！速度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无数漆黑的、如同粘稠墨汁凝聚而成、却又带着活物般弹性和冰冷质感的细小“触手”，从那些翻开的书页中闪电般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如同离弦的黑色毒箭！

“噗！噗！噗！噗！”

密集的、如同钢针刺入湿透皮革的沉闷声响瞬间爆发！

那些墨色触手精准地、残忍地刺入了乔伊的口、鼻、耳孔！甚至有几根更细小的，如同毒蛇般强行钻入了他因恐惧而大张的眼眶！

乔伊的身体瞬间僵直！连一丝惨叫都发不出来！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所有血色，变得灰败、干瘪，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眼球因内压而恐怖地凸出，布满了爆裂的血丝和迅速蔓延的墨色。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力瞬间压扁，迅速地“扁平”下去！不到三秒钟，一个活生生、几分钟前还在为妹妹担忧的年轻人，就在凌雪和莉娜眼前，变成了一幅由浓淡不一的墨线和扭曲诡异文字构成的、薄薄的人形“画卷”！这幅散发着墨臭和死亡气息的“画卷”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轻飘飘地飞回那本翻开的古籍中，书页缓缓合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新的血色规则，在乔伊消失位置附近的书架表面，如同伤口般缓缓渗出、凝固，散发着冰冷的恶意：

**【图书馆区域规则：禁止发出高于30分贝的声音。违者，将成为知识的养料。】**

死寂！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降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固体！只剩下两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闷响，如同沉闷的鼓点敲打在耳膜上。凌雪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冰冷的铁锈味，才没让自己因这极致恐怖的景象而失声尖叫。莉娜的脸色也白得像刚从坟墓里挖出来的纸，毫无人色，机械义眼幽蓝的光芒在她刻意压低的刘海下急促闪烁，如同失控的信号灯，死死锁定着空气中那些因规则激活而微微扭曲、普通人肉眼无法看见的“声音阈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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