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信刚钻进那道混着 “面子最重要” 的叫嚣与 “里子才是根本” 的辩驳的漩涡,就被一堆奢侈品包装袋和劳动模范奖状埋到腰腹。右手攥着的《智愚辨识录》正和某 “虚荣管理师” 的《面子工程指南》缠成死结,挣扎时书里掉出的 “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七节” 飘到脚边 —— 纸上 “知荣明辱” 四个字被人用金粉涂改成 “面子即尊严”,旁边还画着个穿假名牌的纨绔子弟,手里举着 “没面子别社交” 的标语牌,脚下踩着被撕碎的《颜氏家训?勉学篇》竹简。
“这地方的荣辱熵比明昧广场的智愚混乱还离谱!” 乱信扒开粘在袖口的假劳力士表链,指着前方闹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穿定制西装的微商头目,在年会上说‘我这玛莎拉蒂是去年团队业绩冠军的奖励,银行存款八位数’,实际是租来的婚车还欠着三个月租金,代理质疑进货价虚高,他把镶钻打火机往香槟塔上一摔‘这是上流社会的消费水准你们不懂’,转头对财务说‘把那批临期面膜当 “进口医美级护肤品” 卖,就说是瑞士实验室专供,包装上的 “保质期六个月” 改成 “三年”,用烫金工艺重做防伪标,备注写成 “总裁特批内购福利”’;隔壁艺术区更绝,画家为蹭展览把自己的涂鸦说成‘后现代解构主义代表作’,评论家骂毫无美感,他把画框往美术馆墙上一砸‘你们懂什么叫当代艺术的反叛精神’,文旅局检查时,他掏出参展证书‘你看这章盖得比馆长的私印还精致,绝对符合艺术评审标准’,结果被查出临摹梵高作品时直接用投影仪拓印,他抱着调色盘哭‘我爷爷是中央美院教授,这技法是徐悲鸿亲传,马上要编入艺术院校教材了’,被撤展时他对着画廊喊‘我这是被传统派打压,他们的画全是匠气毫无灵魂’,转头就教唆策展人‘晚上去泼对手作品油漆,就说是艺术行为,让他们没法参展’!”
话音未落,表里广场中央那台 “虚名计量仪” 与 “实誉监测器” 的融合装置突然发出芯片烧毁的噼啪声,智愚绞缠带残留的能量裹着网红打卡照和道德模范证书,在空中拧成道 “荣辱绞缠带”:左边飘着带勋章的 “荣” 字绶带,右边悬着带枷锁的 “辱” 字标牌,带起的气流把智愚架起的智愚相衬桥吹得像条被虚荣扯断的绸带。
“快把那台老式铜镜拖过来!” 智愚的青铜智愚秤突然发出镜面氧化的脆响,秤盘上的流量明星奖杯和见义勇为奖状开始互相撞击,“这绞缠带在篡改荣辱逻辑 —— 你看桥栏杆上的标语,上午还是‘表里如一’,现在直接改成‘没名气就是耻辱’!”
话没说完,裂开的地砖缝里冒出串带着香水与汗味混合气味的气泡,泡里钻出来个拎着 “荣辱辨察仪” 的老御史后代。他穿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左胸别着枚 “荣耻分明” 徽章,一半是刻着 “荣” 字的青铜鼎,一半是画着 “辱” 字的铁枷锁,中间用根红绳拴着枚 “廉” 字玉佩。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仪器,左边显示屏跳着虚名指数,右边滚着实誉系数,中间的 “荣辱平衡点” 正像个被热搜榜单和百姓口碑拉扯的公众人物似的忽高忽低。
“你们踩碎的是 2025 年某‘虚荣博主’的炫富账单,背面粘着她网贷逾期的催款通知。” 老御史突然按住乱信挥舞的手臂,用朱笔指着地面 —— 原本平整的地砖竟浮现出深红色的荣辱对比图,“瞧见没?这地面上的线在互相啃噬:某富二代为拍抖音故意把茅台倒进水沟,说‘这是财富自由的生活态度’,网友骂浪费,他把手机往跑车引擎盖上一摔‘你们懂什么叫顶层消费观’;某环卫工坚持每天义务清扫小区角落,说‘干干净净看着舒坦’,业主嫌他穿工作服寒酸,他指着刚扫净的花坛‘你看这月季开得多精神,比穿西装打领带的顺眼’,现在居民们自发给他搭了遮阳棚,说‘他的体面藏在扫帚尖上’!”
乱信突然指着荣辱绞缠带中心:“那团红雾里有个会自己变换的奖牌!” 果然,雾中悬着块双层奖牌,正面刻着 “流量之王” 的镀金大字,背面写着 “实干楷模” 的阴文小字,绶带上绣着 “知荣明辱” 却沾着油污,夹层里藏着张 “热搜即荣耀” 的字条,被人用口红涂得只剩个 “搜” 字。
“典型的荣辱认知失调症。” 辨察师从中山装口袋掏出副水晶眼镜,往鼻梁上一架,点开辨察仪的投影功能 —— 左边画面里,某女孩贷款买爱马仕包,说 “这是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结果因无力还款被起诉,她对着法庭哭 “你们不懂奢侈品带来的尊严”;右边画面中,某乡村教师扎根山区二十年,说 “看着孩子们考上大学比啥荣誉都强”,教育局要给她评先进,她指着教室 “把奖金给学校修窗户吧,我不需要奖状”,现在她的学生回来支教,说 “老师的荣光是我们的灯塔”。黑色能量从两个画面里渗出来,在智愚相衬桥上凝成层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一看竟是凝固的香水和泥土的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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