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星域的星轨彻底苏醒时,烬道君的道袍已沾了北冥特有的冰屑。他站在玄霜祭坛前,望着寒渊宗弟子们捧着新修的《育冰律典》跪成一片,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獬豸圣兽化为兽形,蹲在他脚边,晶玉独角上还凝着未化的冰晶,却不再泛着幽蓝,而是透出几分暖意——那是北冥新生灵气浸润的结果。
“该走了。”獬豸圣兽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催促,“东荒的火灵灾比我想得更凶。”
烬道君闻言,指尖轻叩腰间的刑天铡。铡身的仁恕金焰微微一颤,竟在掌心凝出一缕赤芒——那是东荒方向的法则波动。他抬头望向天际,东荒星域的位置正翻涌着赤红色的云浪,云浪中隐约有火焰符文流转,像是某种古老的阵图被强行撕开。
“火灵灾…”烬道君喃喃自语,“三百年前叶玄推演星轨时,曾说过东荒有‘不周山火种’,是上古祝融氏封印的火灵本源。若这火种失控,怕是会比混沌更难收拾。”
獬豸圣兽站起身,独角上的仁恕清辉与赤芒呼应:“我曾去过东荒边缘,见过那火种的模样。它本是一团赤金色的光茧,悬浮在不周山巅,每百年会喷吐一次‘净世火雨’,滋养方圆万里的灵脉。可百年前开始,火雨变成了‘焚世劫火’,所过之处,灵脉枯萎,生灵涂炭。”
烬道君握紧刑天铡,仁恕金焰在掌心跃动:“走吧,去看看那火种究竟出了什么变故。”
两人化作流光,穿过星际云浪。越是靠近东荒,空气中的灼热感便越强烈。待落到东荒边界的一座山巅时,烬道君已被热浪逼得褪去了外袍,露出里面绣着獬豸纹的赤膊。他望着下方被火灵劫笼罩的城池,眉头紧锁——那座本应繁华的“炎阳城”,此刻正被赤黑色的火焰包裹,城墙上的修士们举着冰属性法器抵抗,却连火焰的边缘都碰不到。
“不对劲。”獬豸圣兽的声音里带着警惕,“这火焰里有古神的残韵。”
烬道君凝神感知,果然在火焰最中心处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那是混沌源种被击碎时,残留的“无序本源”!只是这缕气息被某种力量包裹着,竟与火灵本源融合在了一起。
“是祝融残魂。”烬道君突然想起太虚子曾说过的话,“祝融氏是上古火神,曾与玄霜争夺北冥掌控权,后来被玄霜以冰魄剑封印在不周山底。他的残魂若与无序本源结合…难怪火灵会失控。”
话音未落,下方的火焰突然暴涨!赤黑色的火浪如巨龙般冲天而起,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尊千丈法相——法相头颅是燃烧的赤金面具,双目是两团旋转的火涡,每呼吸一次,就有亿万道火蛇从火涡中窜出,吞噬着城池与生灵。
“人类…蝼蚁…”法相的声音如熔岩滚动,“你们…也配…掌控…火灵?”
“是祝融残魂!”獬豸圣兽仰天长啸,独角迸发万丈清辉,“当年他被封印时,我曾见过这法相!他的神魂被分成七份,分别镇压在不周山的七座火山里。如今这团无序本源,怕是将他的残魂重新聚合了!”
烬道君没有说话。他望着法相脚下被火蛇缠绕的炎阳城,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被火浪卷起,妇人拼尽全力将孩子抛向城墙,自己却被烧成了灰烬。孩子落在城墙上,哇地哭出声,却被一道火蛇穿透胸膛。
“够了。”烬道君的声音低沉如雷。他握紧刑天铡,仁恕金焰在掌心化作一轮小太阳,“獬豸,用‘仁恕净世’开道!”
獬豸圣兽应了一声,独角清辉如银河倾泻,所过之处,火蛇被净化成点点荧光,法相的赤金面具出现裂痕。烬道君趁机欺身而上,刑天铡上的“正心律”真言化作千万把金剑,直取法相的双目!
“叮叮当当——!”
金剑与火涡碰撞,溅起漫天火星。法相发出嘶吼,双臂挥舞间,竟将整座山巅的岩石熔成铁水!烬道君脚尖一点,身形如电,在火浪中穿梭,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仁恕金焰的印记,将燃烧的灵脉重新点燃。
“你…为何…阻我?”法相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这火灵…本就该…属于我…”
“火灵属于天地,不属于任何一人。”烬道君的声音穿透火浪,“祝融氏当年若懂得这个道理,何至于被玄霜封印?你若真为火灵好,便该让它滋养生灵,而非吞噬众生。”
法相的动作顿了顿。它的火涡中突然浮现出一道人影——竟是祝融氏的模样!只是此刻的他,面容枯槁,眼中满是悔恨:“小友…你说得对。三百年前,我因痴迷力量,试图用火灵本源统一诸天,却不想引来了混沌。如今我的残魂与无序本源融合,竟连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前辈,您曾与玄霜争锋,却不知她封印您时,也在替您镇压混沌。”烬道君望着法相中的祝融残魂,“她临终前曾说,真正的强者,不是掌控力量,而是敬畏力量。”
祝融残魂的虚影剧烈颤抖。他望着被火浪吞噬的炎阳城,突然发出一声长叹:“罢了…罢了…这三百年,我早已看透。火灵本源…便交于你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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