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佛，亦是我魔 第139章 魔核暗涌，佛心守契

与李不多分别后的第二日，暮色如血浸染天际。赤心靠坐在斑驳的石壁旁，黯狱剑斜插在身侧，剑身上的火焰符文随着他紊乱的呼吸明灭不定。自从吸收九阳神木后，他体内的混沌魔胤阳核便如沉睡的巨兽渐渐苏醒，此刻更是在经脉中翻涌如沸，滚烫的魔气顺着脊椎直冲灵台。

“力量……更多的力量……”浓稠如墨的黑雾在识海中翻涌，赤心瞳孔骤然收缩。那团黑雾没有具体的轮廓，却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其中扭曲挣扎，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你看这世间，何其脆弱。轻轻一握，就能让他们的生机化作你的养分。”冷汗瞬间浸透青衫，他死死按住剧烈跳动的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正在溪边清洗伤口的无尘突然浑身一震，渡厄禅杖上的佛珠发出刺耳的嗡鸣。回头望去，只见赤心周身腾起诡异的紫雾，原本清朗的面容扭曲如恶鬼，青筋在脖颈处暴起，嘴角溢出的黑血将身下的青石染成墨色。

“赤心！”无尘足尖点地疾掠而来，青铜经轮碎片在掌心迸发金光。当他伸手触碰赤心肩头的刹那，一股阴寒魔气如毒蛇般缠上手臂，剧痛让他不禁闷哼出声。但他没有退缩，反而结印施展乾元归一诀，试图以神识链接探寻根源，却被一道坚不可摧的暗紫色屏障反弹而回。

紫电玄螭察觉到异常，龙吟着俯冲而下，龙爪尚未触及赤心，便被魔气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发出痛苦的呜咽。无尘咬破舌尖，将精血混入佛力再度强攻：“赤心清醒些！是我！”渡厄禅杖重重杵地，梵音化作金色锁链缠绕住赤心失控的身躯，却在接触魔雾的瞬间“滋滋”作响，被腐蚀出缕缕白烟。

意识深处，赤心正与魔核进行着生死较量。那团黑雾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化作万千厉鬼张牙舞爪，时而凝成深渊巨口欲将他吞噬：“挣扎有何意义？你我本为一体，终将堕入混沌。看看你珍视的人，他们此刻多么脆弱，只需你一个念头……”赤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之处，记忆如潮水涌来——无尘冒险闯入魔界将他救出时染血的僧袍，宁雪刚学会制药时。塞给他的疗伤药，李不多抱着女儿遗体时绝望的哭喊……

“休想……”他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嘴角撕裂出狰狞的伤口，“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然而魔核的力量如汹涌浪潮，他的灵台逐渐被黑暗吞噬，手中的黯狱剑竟不受控制地调转剑尖，直指扑来施救的无尘。

千钧一发之际，无尘突然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赤心手中的剑刺穿僧袍，却在触及皮肉的瞬间被蓬勃佛力包裹。“还记得我们在梵天寺的誓言吗？”无尘的声音在耳边震颤，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说要斩尽世间不平，我说要普度天下苍生。如今你若入魔，谁来替我完成这宏愿？”

滚烫的佛力顺着赤心的身躯源源不断注入，赤心眼中的紫芒开始消退。黑雾发出尖锐的嘶吼，化作暗紫色流光退回识海深处。当最后一丝魔气消散，赤心瘫倒在无尘肩上，虚弱得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他望着挚友染血的僧袍，突然想起十一岁那年，他们在藏经阁为一本残缺功法争执，无尘也是这般固执地不肯让步。

“我可能撑不了太久了。”赤心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自从吸收神木，魔核的力量每天都在侵蚀我的意志。如果有一天……当我也变成那团黑雾……”

“没有如果。”无尘用力攥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触的肌肤传来，“药王谷有起死回生的奇药，或许也有可以暂时压制魔核的灵丹，慧贤大师说过的神器能克制魔核。就算要踏遍三界，我也会找到救你的办法。”他说着，摘下腕间一串开过光的佛珠，仔细地为赤心戴上，“这是师父圆寂前留给我的，如今它归你了。”

赤心摩挲着温润的佛珠，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容里藏着深深的苦涩：“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用这佛珠超度我吧。毕竟，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无憾了……”

“不许胡说！”无尘猛地捂住他的嘴，眼中泛起血丝，“我们一起从魔界逃出来，一起埋葬宁雪和月曦，说好了要并肩对抗魔尊。你若敢食言，我就算追到九幽黄泉，也要把你拉回来！”

暮色渐浓，紫电玄螭轻轻蹭着两人的衣角，龙眼中映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赤心倚在无尘肩头，感受着对方沉稳的心跳，终于安心地闭上眼。他知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他也有勇气与体内那团试图吞噬他的黑雾抗争到底。而在魔界深处，魔尊体内的混沌阴核同样翻涌不休，两团跨越空间的黑雾，正无声地酝酿着足以颠覆三界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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