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穆若汐的鲜血悄然滴落在慕容向晚心口那道陈旧的伤疤之上。刹那间,蛊纹仿若获得生命的灵物,沿着血迹迅速攀爬蔓延。那青紫色的光纹与她腕间的蛊印相互呼应,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而古老的对话。与此同时,阴脉之中蛰伏已久的巨蛊,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血脉之间的强烈共鸣,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声咆哮威力惊人,竟震得城隍庙的梁柱簌簌落下灰尘。紧接着,那只覆满鳞片的巨大爪子,狠狠拍击在祭坛边缘,将刻满复杂咒文的石砖瞬间碾成齑粉。
“以我血为引,召苗疆祖灵!”穆若汐的声音陡然提高,原本虚弱不堪的身形,在蛊力的强大催动下,竟泛起一层微弱却坚定的微光。她指尖的牵机蛊藤蔓,如同得到指令一般,突然迅猛暴涨,恰似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扎进太极图的血槽之中。那些原本凝结的血咒,在接触到鲜血的瞬间,迅速融化开来,竟反向勾勒出一枚巨大而神秘的苗族图腾。这图腾威力非凡,将阴脉入口处那层层弥漫的黑雾,如秋风扫落叶般逼退。
慕容向晚此时只感觉心口的旧疤处,传来一阵灼烫却又带着暖意的奇异感觉。原本侵入体内的噬心蛊毒,竟如同冰雪在暖阳下迅速消融。他猛地握紧手中长刀,借着这股力量顺势跃起,朝着巨蛊的头颅奋力劈去。刀刃划破空气,带起一阵锐利的气浪,竟在巨蛊坚硬的鳞甲上,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黑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瞬间将地面的曼陀罗花染成了深邃的紫色。而花瓣上的纹路与图腾相互辉映,爆发出一连串连环的蓝色光芒。
“不可能!血祭蛊阵怎会……”尚未完全借尸还魂的巫祝残魂,在蛊群之中疯狂嘶吼。无数细小的蛊虫,从他的眼窝之中钻出,迅速组成一道黑色的人墙,挡在了巨蛊的身前。然而,当这些蛊虫触碰到那蓝色光芒的瞬间,便如同投入滚烫油锅中的雪粒,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消融殆尽。
穆若汐脚步踉跄着向前,将那半碎的蛊鼎稳稳扣在太极图的中央位置。鼎中残余的艾草汁液,混着她的鲜血,缓缓渗入石缝之中。紧接着,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从祭坛的四周,涌出无数银线般纤细的蛊丝,如同编织严密的蛛网一般,迅速缠绕住巨蛊的肢体。这正是苗族秘传的“缚龙蛊”,此蛊术需以施术者的心头血作为引导。此刻,她腕间的蛊纹已然亮如烈焰,显然是在燃烧自身的精血来施展这强大的蛊术。
“大人,斩其眼!”她的话音还未落,慕容向晚已然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跃起。他手中的长刀在晨光的映照下,划出一道完美而致命的弧光,精准无比地劈向巨蛊的左眼。那只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竖瞳,骤然间猛烈收缩。巨蛊吃痛之下,疯狂甩头,却被缚龙蛊丝紧紧勒住,发出痛苦的嘶鸣。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城隍庙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原来是亲卫统领率领着援军,成功冲破了蛊群的重重封锁。由龙鳞甲碎片组成的北斗阵,在正街之上彰显出强大的威力。每一片甲叶都折射出凛冽的金光,将扑来的赤背蜘蛛瞬间烧成飞灰。为首的亲卫高举着玄铁令牌,大声高呼:“大人,西南角阴脉入口已被封死!”
巫祝残魂见状,变得愈发疯狂起来。他竟驱使所有的蛊虫进行自爆,黑色潮水般的蛊群,如汹涌的浪涛般朝着慕容向晚扑来。然而,穆若汐毫不犹豫地以自己的身体为盾牌,挡在了慕容向晚的前方。她果断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两人的周身形成一层血色的光罩。蛊虫一旦触碰到这光罩,便瞬间炸裂成腥臭的浆液。
“还没完!”慕容向晚怒吼着,将长刀狠狠插入巨蛊的眼窝之中。与此同时,他迅速扯下穆若汐腕间的银链。那枚刻着“穆”字的玉佩,在他的掌心之中变得滚烫,与心口旧疤处的蛊纹产生强烈的共鸣,爆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这道白光所到之处,阴脉之中的黑雾如同冰雪遇到高温迅速消融,露出了深处盘根错节的蛊巢。
穆若汐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最后一道蛊力注入玉佩之中。玉佩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如利箭般射向蛊巢的核心部位。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阴脉深处的蛊巢轰然崩塌。巨蛊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庞大的身躯瞬间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中。巫祝残魂失去了依托,在白光之中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化为一缕青烟,彻底湮灭。
城隍庙的震颤逐渐平息下来,晨光透过穹顶的裂痕,洒落在满地的狼藉之上。慕容向晚赶忙扶住险些倒下的穆若汐,只见她腕间的蛊纹已然黯淡下去,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然而,她却依旧强撑着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大人,木樨花……”
“我记得。”他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指尖温柔地拂过她耳后尚未愈合的血痂,声音因为刚刚的后怕而微微颤抖,“再也不会让你独自涉险了。”亲卫们冲进殿内之时,恰好看到他抱着她缓缓走向殿外。阳光洒在两人染血的衣甲之上,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身后是逐渐散去的蛊雾,以及远处天际刚刚初现的、属于暮春时节的清朗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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