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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却裹挟着不容抗拒的规则之力。
话音刚落，一个年迈苍苍的瘦竹竿，哆哆嗦嗦地从山壁钻了出来。
一见到朱罡烈的脸，本就苍白的面皮瞬间没了半点血色。
“元……元帅……您……您老人家出……出来了？”
“怎么，不欢迎？”朱罡烈上下打量着他，“两百年不见，你没挪窝？”
山神哭丧着脸，险些软倒。
他留在此地，最大的任务就是监视这块巨石中封印的两位……可，他怎么就出来了？
不声不响，连点预兆都没有。
“小神倒是想挪，可天庭说小神当年监管不力，知情不报，把我死死钉在这儿了！都是拜您所赐啊！”
“哦？”朱罡烈挑了挑眉，“听你这口气，怨气不小。可我瞧着，你这两百年过得挺滋润嘛。”
他绕着山神走了一圈。
“两百年前，你不过五境。如今，竟摸到七境门槛了，金丹可期。在这穷山恶水，没点奇遇，可办不到。”
山神身体一僵，赶紧挤出笑容。
“嘿嘿……托元帅的福，托元帅的福。当年您赏的那几块仙晶，小神谨慎使用……小神日夜参悟天机，才侥幸有此进境。”
“仙晶？”朱罡烈停下脚步，凑到他面前，“还想不想要？”
山神呼吸一滞，本能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
“小神……小神不敢奢求……”
“我拿它跟你换东西。”朱罡烈伸出一根手指，“一千枚下品灵石，换一枚仙晶。”
山神愣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元帅，您……您没说笑吧？一千……下品灵石？换仙晶？”
在他认知里，天上天下，大差不差。
一百颗极品灵石才能换一枚仙晶。
而一千枚上品灵石，才勉强能换一颗极品。
至于下品灵石，那得多少？十万？百万？
他掰着手指，算不清楚。
朱罡烈笑着看他。
“你看我像在说笑吗？”
“可……可这……”
“把你这两百年攒下的家当，都拿出来。”朱罡烈的语气不容置喙，“我看看够不够数。”
山神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朱罡烈要杀人夺宝。
他哪里知道，对于拥有魔戒的朱罡烈而言，这些高阶修士眼中如同废土的下品灵石，才是最高效的能量来源。
在朱罡烈的逼视下，山神最终颤巍巍地掏出了自己所有积蓄。
十几颗中品灵石，还有一千三百多枚下品灵石。
“就这么点？”朱罡烈一脸嫌弃，随手一招，将所有灵石卷走，收入掌心。
魔戒微光一闪。
朱罡烈盘膝坐下。
“在此地等我。”
山神站在原地，如坠冰窟。
他很矛盾，想逃之夭夭，又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就这么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朱罡烈睁开眼，随手丢出三块晶莹剔透、仙气缭绕的晶石。
“喏，你的三枚仙晶，拿好。”
山神手忙脚乱地接住，感受到那纯净无匹的能量，整个人都傻了。
真的……真的换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朱罡烈连连叩首。
“元帅再造之恩，小神永世不忘！”
“少拍马屁。”朱罡烈站起身，“以后，就按这个价。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别总想着升官发财。仙晶，管够。”
山神激动得浑身发抖。
升官？去城隍庙当个庙祝，多吸几口不咸不淡的香火？
跟源源不断的仙晶比起来，算个屁！
“小神明白！小神一定把福陵山翻个底朝天，给元帅您挖灵石！”
“行了。”朱罡烈摆摆手，“跟我说说，现在外面是什么年头？乌斯藏那边，是个啥光景？”
山神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元帅，现在吐蕃的王叫囊日松赞，此人雄才大略发展农耕；
驯化饲养牲畜；
从北方拉措湖取得食盐，从此开始了食用池盐的习俗；
自汉地得到历算和医药等先进文化和手工业技术。
不过西边的象雄国还很强大，时有摩擦。
此地仍由苯教把持，与中原的联系，全靠一些不怕死的商队……”
二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驼铃声。
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正沿着荒凉的古道艰难行进。
朱罡烈心头一动。
他看到，护卫在商队两侧，竟然有几个妖气未脱的精怪在守护。
“妖精……当了镖师？怪哉……”
他感知到那几个妖精身上，有两股气息很熟悉。
朱罡烈打发走山神。
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商队后方。
他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枯瘦老者，混入队伍之中。
带队的，是一个刚化形不久的豹子精，脸上还残留些许兽纹。
另一个虎头虎脑的汉子，跟在他身旁，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位小哥。”
朱罡烈凑到那豹子精旁边，故意咳嗽了两声。
“嗯？你这老头面生，也是活不下去，混进驼队的？”
豹子精云小宝，皱眉看他。
既没有龇牙咧嘴喊打喊杀，也没有口蜜腹剑，勒索盘剥。
“正是正是，您真是好眼力，逃难呀，不跟着驼队走，早就没命啦。”朱罡烈指了指福陵山的方向，“斗胆问问，你们这是……仙人不都该占山为王，那个……那个靠血食供养吗？怎的还做起护卫的买卖了？”
“你就直说，妖精应该吃人害命，打家劫舍，是吧？”听到老头称自己为仙人，云小宝立刻喜上眉梢，解释道，“你肯定是外乡人，不知道这福陵山的情况。我们不一样，都是修行者，自然跟那些妖怪要区分开来。”
“真啰嗦！”旁边的华虎头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们是恶人谷的居民，有规矩，守规矩！”
“恶人谷？”
“没错！”云小宝脸上露出自豪，“我们恶人谷，靠本事吃饭！收过路费，保过路客商平安！这方圆几百里，谁敢不给我们两位猪老大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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