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那个身形粗矮、面容猥獕乌黑的三寸丁、枯树皮,如今竟已变成这副模样……
烂赌昌早前便听过武植的传闻,说他是巧遇得道高人,用通天手段解开了身子内的枷锁,所以身形容貌日日渐变,直至如今这模样。
即便烂赌昌心中早有准备,可当看见面前这人和当日周刻忠带上门典租自祖宅那人恍若两人时,心中还是难免掀起惊涛巨浪,骇然不已。
武植见到有些脸熟的烂赌昌,眉梢微挑,当下含笑问道:“烂赌昌,今日夜深到访,不知你所为何事?”
烂赌昌闻言,反应过来,连忙拜伏在地,问候道:
“县尉大人安康!县尉大人安康!许久不见,不知县尉大人得神灵相佑,不但荣升高位,连尊容都清朗俊逸至此,小的心中一时震惊失仪,还望县尉大人宽恕。”
他一上来先问候再夸赞,看起来性子倒算个油滑之人。
武植呵呵一笑,嗯了一声,说道:
“快些起来吧,不必拘礼。你与武某也算有些许交际,当日如若不是你肯将祖宅典租与我,我一时间倒还没去处落脚安身。”
烂赌昌抬头道:“当日小人许有诸多失态,还望县尉大人勿怪。”
武植摆了摆手,问道:“行了,行了,如今夜深,别再左言右语,直接说你来此求见我所为何事!”
烂赌昌闻言,左右看了看,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周守义身上,意思看起来十分明显。
——此番有重要事情呈禀大人,无关人等,不便在场竖耳闻听。
周守义见状,看了一眼武植,见武植略微点头后,他才躬身退下,并且将厅堂大门关上,在外侯着。
待周守义出去后,烂赌昌才露出满脸讨好谄媚笑脸,说道:
“县尉大人,小人知道大人与那西门庆不睦。凑巧,小人方才去找西门庆借账时,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特来禀告大人知晓……”
说到这,烂赌昌不再言语,而是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看着武植,面露讨赏之色。
武植见他这样,也来了些兴趣,问道:“哦?什么秘密?只要这秘密有价值,本县尉自会按轻重赏赐。”
烂赌昌闻言,满脸喜色,暗道今晚来这求见武植是求见对了。
既然这种大人物都口头应允赏赐了,那自己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东拉西扯车,以免平添这位大人的不悦。
当下,烂赌昌便直接将刚才在西门大宅廊下隐约听到的话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武植听完后,满脸动容。
没曾想这烂赌昌今晚去西门庆家中借账不成,反而听到西门庆竟然在家中与他那几个结拜兄弟密谋劫取蔡太师生辰纲的事。
武植心念急转。
昨日在县衙时,陈致礼才告知过,朝中的吏部侍郎——赵挺之被弹劾下马的事。
今日便听到西门庆欲劫生辰纲的消息……
武植只是略微想了想,便知悉了西门庆等人的意图,看来是之前贿赂赵挺之的银钱打了水漂。
现如今,想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只是没曾想,西门庆等人竟然也意外知悉了晁盖、吴用等人劫取生辰纲的消息。
所以要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看起来,西门庆等人因为自己当了县尉,已经被逼得有些走投无路了,所以要赶在陈县令告老前,谋个官职护身。
如今他们要劫蔡京的生辰纲,然后再用这笔生辰纲贿赂蔡京,谋个官职。
这招的确精妙,倘若功成,确实是一招妙手。
武植想到这,摸了摸下巴,暗道:
“大名府的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每年以生辰纲的名义进献给蔡京贺寿,而每年进献上去的那批金银珠宝,总价值多时有四五十万两银子,少时也有二三十万两银子。”
念及此处,武植忽然心中一动,火热起来,他想道:
“晁盖、吴用、公孙胜和阮家三兄弟等人要劫蔡京的生辰纲。
而西门庆和花子虚则要劫晁盖、吴用等人劫到手的生辰纲。
那自己来一招黄雀在后又在后的戏码,直接劫西门庆和花子虚劫到手的生辰纲,岂不是赚大发了?
你劫他的,我劫你的,这很合理对吧。
毕竟那是几十万两银子的财货,现在自己的身家加起来都不到十万两,按自己如今的赚钱速度,劫一次都抵得过未来几年生意的盈余也说不准。”
武植想到这,眼底深处露出一抹贪婪之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这生辰纲只要自己有机会,那肯定也是要插上一脚的。
能到手最好,到不了手其实也没太大所谓。
要是西门庆和花子虚等人功成,当真用下作手段从晁盖、吴用等人手上劫到了生辰纲运回来,届时自己再暗中釜底抽薪全夺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到时候一切追责也是西门庆、花子虚,还有晁盖和吴用等人担着,与自己没多大关系。
此事绝对可行。
等明日就直接在斥候营抽调出三个脑子机灵、身手敏捷的探子,日夜跟随监视西门庆、花子虚等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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