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萧元瑶这才松了口气地笑了笑。
陆飞雁看着萧元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朝着姜宁看了过去:“姐姐,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如此无力,可我却不得不说。”
她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姜宁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元瑶和李炎是两情相悦,元瑶不愿与李炎分开也是人之常情,你为何非要拆散他们?”陆飞雁看着她,神色严肃地质问起来,“难道姐姐就不曾感受过刻骨铭心的感情,知道这弥足可贵吗?还是说,姐姐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吗?”
姜宁却是轻笑一声:“妹妹真是说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陆飞雁却不看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萧元瑶,目光真诚,言辞真切:“元瑶,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该由你自己来做决定。”
萧元瑶感激地看了陆飞雁一眼,目光一转,扫过姜宁时,眼底却是深深的恨意。
“元瑶,你自己意下如何?”
萧元辰也看向了萧元瑶,目光认真。
萧元瑶也对上他的目光,神色郑重:“我和李炎只是起了些口角,不过是夫妻间的小事,又怎么闹得到和离的地步呢?”
说着,萧元瑶看向了姜宁:“分明是有人心存不良,刻意挑拨,想要看我们夫妻离心,家庭不睦。”
这个人是谁,在她的目光里已经不言而喻。
“元瑶……”程玉开口,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娘,”萧元瑶却是先她一步开口,“我知道您是关心女儿,可关心女儿,不该让女儿得偿所愿吗?”
程玉一怔愣,想起这几日的种种,竟是说不出话了。
“你这身上的伤……”萧元辰蹙着眉,又问道。
“是元瑶任性了,不知轻重,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此刻的萧元瑶冷静自持,温和乖巧,再没有之前的疯癫和偏执。
姜宁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笑。
这萧元瑶倒也不算疯得彻底,竟还是知道,在整个王府是谁说了算,因而也很清楚,自己究竟要讨好谁。
萧元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又想到什么,眉头才轻轻蹙起:“事情竟是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李炎欺负了你,对着尚书大人好一顿数落,尚书大人也当了真,还鞭笞了李炎。”
萧元瑶立刻露出愧疚的神色:“让兄长担心了,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些了,便回去,向公婆请罪,是我给他们添麻烦了。”
“你最该跟李炎道个歉,”萧元辰又开口,“你的那些举动,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我,也被你吓个够呛。”
“让兄长担心了。”萧元瑶露出抱歉的表情。
萧元辰此时又想到了什么:“这样,后日我便宴请尚书大人和李炎来到王府,一家人一起吃顿酒席,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好。”
萧元瑶的眼睛这才重新有了光:“谢谢兄长!”
这时,陆飞雁也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我呀,就好好替你打扮打扮,你看看你,这几日太过憔悴,人都瘦了。”
萧元瑶满眼感动地看着陆飞雁:“谢谢大嫂,你人真好!”
陆飞雁笑得更深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姜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梅园的,只是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梅园的连廊上。
槐香朝她走过来,脸色也不甚好。
姜宁看到了她手里的那封信,便接了过来。
“信是傅大人送来的。”槐香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姜宁随即便把信给拆开了。
落入眼帘的,是傅行舟清秀而刚劲的字体。
信上简要介绍了今天早些时候发生在诏狱里的事。
因紫竹供出了陆飞雁,按照流程,她将从甲号牢房转移到普通牢房中去。
而转过去不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发现紫竹时,紫竹已吊死在了牢房之中。
临死前,她还在墙上留下了一封血书。
在血书中,她承认了自己是陆丰收养的义女之一,那晚到桑梓巷七十一号也确实是为了杀人灭口。
但有关陆飞雁的部分,紫竹却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口供。
她声称自己之前为保命而陷害了陆飞雁,却又感念陆飞雁对她的好,心存愧疚,因而选择了自杀以谢罪,并留下这封血书。
因无法证明当日有人闯入牢中将她杀害,并制造血书,因而只能认定她是畏罪自杀。
紫竹的血书洗刷了陆飞雁的嫌疑,诏狱自然只能将陆飞雁放走。
除此之外,傅行舟仍旧支持她的看法,认为陆飞雁和陆丰的团伙存在某种联系,并表示不会放弃调查。
姜宁一松手,手中的信便掉在了地上。
她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天空,却感到一阵茫然。
她早已料到紫竹的嘴难撬开,为此结合过往她所知道的一切,提出了许多审讯紫竹的方法。
傅行舟全都按照她说的做了,也成功撬开了她的嘴。
可为什么……
她和傅行舟早已约好,保密做得极细致,又是发起奇袭,陆飞雁绝对没有办法事先察觉,事先准备才是。
陆飞雁被抓走时的惊慌,绝不像是演出来的。
难道是萧元辰?
可她也记得,萧元辰的种种反应,并不像是事先知道什么并且做出这般应对的样子。
那么就只剩最后一个结论。
姜宁收回视线,目光低垂。
这一整个局中,还有一个她不知道身份的第三人。
姜宁眯了眯眸,陷入思索。
这个人,会是谁呢?
……
陆飞雁就这样回到了倚竹园内。
她一进门,所有下人便都迎了上来,为她接风洗尘。
陆飞雁一番梳洗,这才回到了屋内休息。
“夫人,请用茶。”
见她进来,春桃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陆飞雁却是目光一凛,忽然抬手,将茶水掀翻在地。
“啊!”
热茶洒了一身,春桃下意识地叫喊出声。
陆飞雁猛地一眼朝她看了过来。
春桃立刻息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滚。”
陆飞雁的脸色甚是冰冷。
春桃连忙连滚带爬地往屋外而去。
陆飞雁独自坐在桌前,握紧了拳头,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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