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仇 第32章 关关难过关关过（5）

李晋之躺在榻上，双眼一片空洞茫然，他与舅舅陆无忌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现在李恪之的手上还攥着他谋反的证据，他像是一只困兽，却没有了犹斗的筹码。真是天不助我也，若是舅舅还在世，那肯定会是另一番新局面。如今，李恪之已正式登基，成了名正言顺的皇上，他还能奈其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有若无的熏香在屋内飘忽着，却好像没有一丁点安神助眠的作用，反而让他更心烦意乱。

一个软绵绵的身子紧挨了过来，带着一股幽幽的体香，一截嫩藕似的玉臂搭上他的肩膀。“殿下，您何必这般失魂落魄的？眼下一切既然已成定局，您就只能养精蓄锐，静待时机了。”肖玉竹软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娇声说道，李晋之头也没回，似自言自语般说道：“本王还有机会吗？”肖玉竹轻笑一声，用纤长的手指揉捏着李晋之的耳朵，吐气如兰的小声道：“机会肯定是有的，若是那位突然驾崩，而他又无子嗣，那这皇位不就是落到您的头上了吗。”

此语简直如醍醐灌顶一般，李晋之一下睁大了眼睛，瞬间心中雀跃，哎！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李恪之受过重伤的身体又中了自己给他下的毒，若是再稍微的推波助澜一下，他突然驾崩也不是不可能。子嗣？他在心中冷笑，想起了那日看见王婉摔倒后身下的那滩血迹，谅他李恪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子嗣的。那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只要瞅准时机，江山美人还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不由得哈哈笑道：“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玉竹，你真是本王的解语花。若本王真有登基为帝的那一日，必然要册封你为皇后！”话音刚落，顿时豪情万丈，一翻身，把那团温香软玉狠狠地压在身下。只穿着兜肚的肖玉竹听他这般说来，心中窃喜，喘着气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殿下，此言作数吗？别是唬臣妾的吧？”李晋之一把扯下她那绣着鸳鸯交颈的兜肚扔了出去，咬住她那娇艳欲滴的嘴唇道：“放心，本王说话算数，到那时，本王定废了崔氏，立你为后。只是，你这肚子得争气，要早日给本王生个儿子出来才是。”

肖玉竹蛇一样的扭动着柔软的身体，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嘴唇被李晋之死死的堵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李晋之也不再言语，只是凶狠的用着力，仿佛要把对李恪之的那一腔怒气都发泄出来。

肖玉竹挣脱不得，又不能反抗，李晋之最近喜怒无常，她只得曲意奉承着，强自忍耐。不想今日她的一席话让成王李晋之重新看到希望，不禁斗志昂扬，越发肆无忌惮胡闹起来。

肖玉竹忍不住娇呼声声，俩人在屋里胡天嗨地的闹腾着，正是晌午时分，阳光炙热，檐下的丫鬟和太监听见屋里的声响也羞得垂下头去。良久，肖玉竹的喊叫声突然变得凄厉，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听见李晋之大声道：“玉竹，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来人！”

丫鬟巧儿翠儿和小顺子慌忙奔进屋里，只见肖玉竹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煞白着脸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她有气无力的微闭着双眼，从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疼，太疼了，腹痛……”李晋之满脸是汗，对小顺子挥手道：“快！叫府医！”

两个丫鬟正手慌脚乱的给肖玉竹穿着衣裙，随着她的一声喊叫，鲜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屋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李晋之似吓呆了一般，只傻傻的站着。崔文雅闻讯赶来，赶紧把李晋之拉到外屋坐下，

府医来了，随着肖玉竹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丫鬟们穿梭着端出了几盆血水。府医满脸惊慌的出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不好了，肖侧妃这怕是小产了。”

“小产了”？李晋之和崔文雅一脸的不可置信，“没听说肖侧妃有了身孕，不会是弄错了吧？要不请个太医来看看？”李晋之低声说道。“不可！殿下，此事万万不可，正是国丧期间，怎能让人知道王爷与肖侧妃……”崔文雅实在不了好意思说出“白日宣谣”那几个字来。

“王爷，你救救侧妃腹中的胎儿吧？”翠儿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的向李晋之跪下说道，崔文雅看着这个粉颈低垂的丫鬟颇有几分姿色，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肖侧妃有孕了？”翠儿低声嗫嚅道：“侧妃说胎儿还未足三个月，不让我们说出去的。”

“本王怎么不知道她有孕了？”李简直呆呆地说着：“她明明有孕了，为什么还……”

崔文雅温言对李晋之道：“殿下不必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也不能怪您。都是这个肖侧妃，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怎么连怀孕这样的大事，都敢隐瞒不报呢？”

她刚从宫里回来，皇上以皇后伤心过度不能主事为由，请她日日进宫带领各家夫人在大行皇帝灵前行祭祀跪拜之礼。今日礼仪结束后，她本来是要去看望皇后的，可听说皇后的母亲从晋阳来了，就没好意思去打扰。这才刚回到府中，就听说“翠香阁”出了事，才急忙赶来。

自己害了李恪之的孩子，今日自己的孩子也没了，这真是报应。李晋之无助的望着崔文雅，喃喃道：“王妃，本王…本王，真是不知道，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故意惩罚本王呢？”

崔文雅把李晋芝拥在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殿下，怎能这样说？妾身说了这不怪殿下，只能怪肖侧妃自己不知轻重。”

她扶起李晋之，温柔道：“这里有府医在，没事的，殿下去“蒹葭院”歇着吧，你明日还要进宫去父皇灵前呢。”

“蒹葭院”中，崔文位耐心的劝慰李晋之用了饭，又亲自帮他洗了澡，才扶他躺下歇息。

夜深了，昏黄的灯光跳跃着，崔为雅的眼底浮出一丝冷笑。她终于给她的孩子报仇了，她早就得知那个贱人有了身孕，却假装不知，费尽心机的用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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