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包厢门被踹得巨响,木屑混着铁锈味的风灌进来。磊子扛着钢管闯进来时,背后阿联的耳钉在应急灯下晃出冷光。
"妈的你们青龙没完了是吧?!" 磊子的怒吼撞在剥落的墙纸上,钢管重重杵地的声响惊得我膝盖伤口发颤。直到看见沙发上的我和秦雨,两人突然僵住,阿联下意识把钢管往身后藏,却碰掉了墙角的碎啤酒瓶。
"老大,雨哥。" 两人同时躬身。
秦雨工装靴碾过地上的 Zippo 打火机:"老大?老大不在啊,哪里来的老大?"
磊子慌忙指我,袖口沾着的红砖粉末簌簌掉落:"不是,老大,你怎么哭了?青龙的人又来过了?哥呢?"
他话音未落,秦雨已经揪住他衣领,鸭舌帽被带得滑到后脑勺,露出后颈暴起的青筋:"不是我还想问你呢,徐磊,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啊?是你把她带来的?"
"是。" 磊子梗着脖子答,喉结滚动时,锁骨处新添的刀疤泛着红。
秦雨突然甩开他,力道大得让磊子撞在变形的茶几上,玻璃碴噼里啪啦落进他衣领:"可是什么,这他妈是跟青龙的人谈判,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干嘛?你要死啊!"
"雨哥,你别激动啊,谈判已经结束了,好聚好散!" 阿联突然插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银链。
秦雨猛地踹翻旁边的铁凳,铁锈粉尘飞扬里,他指向满地狼藉:"好聚好散?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妈的这一地的玻璃,你告诉我好聚好散?"
"雨哥,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还要怎么样?" 磊子抹脸的手掌滑过眉骨,指缝间渗出的血丝滴在锁骨新疤上,像朵突然绽开的红梅。
秦雨抄起断甩棍的动作惊起沙发破洞里的灰尘,金属棍身撞在掌心的闷响,和谈判时青龙甩棍砸在茶几上的声响重叠。
"呵,妈的姐姐哭成这样,你告诉我结束,你搞什么呢?"他将甩棍狠狠砸在桌面,碎玻璃混着木屑溅进磊子发茬,有片恰好卡在他耳后未愈的咬痕里。
"老大,你说句话啊!" 磊子突然转向我。
我看着他和阿联手背上未消的淤青,突然想起谈判时青龙那帮人亮甩棍的模样,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秦雨的甩棍第二次砸在桌上,震得顶灯滋啦冒火星:"徐磊,青龙那帮疯狗乱咬人你们不知道?刚刚我们的人来了几个?"
"老大不算加上我六个。" 磊子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后槽牙咬得太紧,腮帮上暴起两条青筋。
秦雨突然逼近的工装靴尖碾碎了脚边的玻璃碴,幽蓝的反光在他后颈尾羽刺青上乱晃:"青龙的呢?"
"十…… 十几个。" 那个 "几" 字还在舌尖打转,秦雨的钢管已经砸向墙壁,墙皮簌簌剥落。
"十几个?徐磊,你胆子真是发育了!" 他抬脚踹在磊子胸口,后者撞翻铁皮垃圾桶的声响里,秦雨的怒吼震得整个包厢发颤,"十几个人你们也敢上,你当你们是钢铁侠啊!你还把姐姐带到这里,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钢管重重杵地的回声里,我看见磊子跌坐在碎玻璃堆里,后槽牙咬着下唇不放。
“够了!秦雨,你有完没完?” 我的声音撞在剥落的墙纸上,带着血腥味的颤抖。看见磊子跌坐在碎玻璃堆里,后颈沾着墙灰的尾羽刺青被压得变形,秦雨扬起的钢管突然僵在半空。
“姐姐……” 他转过身时,鸭舌帽檐下的眼睛红得像浸了血,工装靴碾过地上糖纸的声响细碎如泣。我看着他校服袖口新裂开的口子 —— 那是刚才拽磊子时扯破的,露出里面未消的牙印疤痕。
“你是不是想当老大了?” 喉间泛起铁锈味,我盯着他后槽牙咬得发白的模样。
“没没没,没有。” 他突然蹲下来,手指慌乱地去够我渗血的膝盖,却在触到创可贴时猛地缩回,指尖沾着的墙灰蹭在鎏金裙摆上。磊子在地上咳了两声,碎玻璃从他头发里簌簌掉落,锁骨处的新疤被墙灰糊成暗紫色。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抓起他手腕,触到他校服口袋里硬邦邦的折叠刀,“都说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的脉搏在我掌心狂跳,像谈判时青龙帮甩棍砸在桌上的鼓点。
“我这不是看你哭,我不好意思跟哥交代啊!” 他突然甩开我,工装靴踢翻脚边的啤酒瓶,碎玻璃溅在磊子手背上的淤青处。
“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 头痛得像要炸开,谈判时詹洛轩挡在我身前的背影、王少在玻璃房里发红的眼眶,突然都涌进脑海。
秦雨的喉结剧烈滚动,校服领口露出的锁骨痣,被冷汗浸得发暗。
“老大,算了,” 磊子突然在地上扯住我裙摆,指腹蹭到渗血的布料,“雨哥也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关心你而已。” 他手背上的月牙形淤青擦过我膝盖,疼得我倒抽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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