崟河记 第二百七十六章 谭记商行

毛掌柜跟伙计交代妥当，当先引路带领道巍和斗战胜佛从雅趣斋后门离开，那里停放一辆宝蓝色六轮马车。骏马极为健壮，毛掌柜将手放在马鬃上，随后任由骏马放开四蹄健步如飞。

“毛掌柜，待会儿到了地方，我们要相互配合，有些话我不方便讲，你却可以讲。譬如说除开黄金之外，谭记商行还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哪些是他们的急需物资？我们孙家生意规模在龙城星排不上号，然则胆量绝对是最大的，并且自古及今从未触犯过任何条律。对鱼水镇来说，我是初来乍到，烦请毛掌柜多上心，帮我把桥搭好。如果我们配合默契，价钱公道，孙家日后在德星设立分部，可请毛掌柜负责打理。”道巍调整坐姿，抛出一颗甜枣，毛掌柜闻言欣喜若狂，一个劲儿保证肯定让二位贵客满意。

道巍和斗战胜佛散发出来的大人物气息令毛掌柜倍感信服，迫切希望能够搭上这条大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毛掌柜在马车上简明扼要介绍个人情况，希望得到进一步认可。道巍故作老成，语重心长勉励几句，毛掌柜心头火热，如果不是因为道巍童子相貌，险些敬称其为兄长。

道巍见此情景心中好笑，本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道巍告诉毛掌柜自己的名字叫孙人山，二叔叫孙齐天，在外人面前不必透露他们的真实姓名。

马车奔驰小半个时辰停顿下来，毛掌柜热情的拉开车门，摆出请的手势，道巍轻声称谢下车后先是愣了一下。眼前场景与想象当中完全不一样，平层灰色泥胚砖房，窗棂陈旧，匾额字迹斑驳，形象如此拉垮的地方竟然是鱼水镇灰色产业之一。不过也有道理，毛仁礼毛掌柜都能知道谭记商行的底细，鱼水镇的镇守和圣器司怎可能不清楚，想必自有其生存之道，只是低调的做派让人叹为观止！

毛掌柜推开半掩房门，接着掀起帘子请道巍和斗战胜佛进屋，里面果然是另一幅景象，陈设极其奢华，看得出来房屋进深很长。进屋之后，一对青年男女立刻迎上来，穿衣打扮和神态举止显示应该是负责接待的伙计。

“这不是雅趣斋的毛掌柜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男招待恭敬说道。“我找金先生有要事商谈，烦请小哥通报一声。”“毛掌柜稍等，您和您的朋友先请坐下歇息。”男招待安排好之后转身走进隔壁房间，没过多久有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从远处匆匆走来，与毛掌柜四目相对，隔着老远就抬手打招呼，显得关系较为熟稔。

“什么风把毛兄给吹来了，找我有事？”“今日登门确有要事商议，我身边两位是孙少爷和孙总管，请金老哥借个地方说话。”账房金先生面露诧异神色，鱼水镇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见过，这两张面孔没有任何印象，姓金的不露声色，神态客气把人带到会客厅。

宾主落座之后，姓金的呵呵笑道：“毛掌柜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毛掌柜接过话题：“孙少爷和孙总管都是鄙人的贵客，他们有些东西想要在商行换个公道价格。”“这事儿简单呀，直接找交易倌就可以了。”“金老哥有所不知，交换的东西是黄金。”

鱼水镇灰色交易由谭记商行独家垄断，黄金是管制金属，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拿得出来，向来出自亡命徒或者是手眼通天者之手。正因为黄金买卖风险大，在谭记商行被列为甲级物品第三位。甲级交易必须对顾客身份严格保密，否则流传出去让顾客遭致祸害，不亚于自掘坟墓。

谭记商行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生意，但凡有所成交，金额均较为可观。账房共有六个人，每两人作为一组搭档，对应负责甲级、乙级、丙级物品交易。姓金的正好负责甲级物品，他听说来客要交换黄金，顿时精神抖擞，同时也明白毛仁礼单凭个人能量干不成这个活儿，否则会想尽一切办法收掉这批货，然后再转卖给谭记商行。

“按理说我不应该插手交易上的事情，定价多少全凭交易倌作主，可谁让毛掌柜是我朋友呢，我就破例和主持甲级的交易倌一起为孙总管和孙少爷做出报价。金某能否先问一句，孙总管打算交易多少黄金？”斗战胜佛老神在在笑而不答，道巍轻轻咳嗽一声：“金先生你好，这笔生意由我负责，数量不是很多，姑且当作抛砖引玉。”

“在下金集阳，现为谭记甲级账房，愿意为孙少爷效劳。”六颗金蛋纹丝不动摆在桌上，账房先生金集阳先是大吃一惊，紧接着忙不迭自报家门，既是有感于一个孩子能够当家做主，再就是拿出来的黄金数量甚为可观。

对于道巍而言，这些黄金值多少钱根本没概念，若不是黄金在鱼水镇属于奇货可居之物，压根想不起来身上还有金币。金币揉成六颗金蛋和三根金条，其中一根金条准备奖励给毛仁礼，每颗金蛋正好有一斤分量，毛仁礼如果把差事办好能得到二两黄金，相当于两万纯币，对他来说是一笔丰厚的外财。

金集阳小心翼翼拿起一颗金蛋在手中掂量，约莫有一斤重，加起来六斤左右，这可是一笔大买卖。要知道圣仙界对于金银物品需求巨大，官方向来一手操控，就算是谭记商行左右逢源，往常每次交易一斤黄金已属难得，现在足有六倍之多，而且看成色绝对是上上品。“孙少爷好大手笔，您二位绝非寻常人啊！”金集阳面脸堆笑。

道巍从怀里抽出折扇，手腕微抖“唰”的一声便开始摇晃起来，身体靠在椅背上淡然笑道：“金集阳金先生，在我看来此等交易中规中矩，只能算作不寒酸，没折我的脸面而已。因为个人私事前来德星做客，恰巧手头有点吃紧，又不愿意欠人情，拿这些黄金出来周转一下。你给个痛快价，帮我全部折算成纯币，也可以一半纯币，一半换成其它东西。不会给金先生添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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