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淮的这个建议确实不错。
陈香秀为了躲避谢守承的追杀,不得已才选择了逃离奉天隐姓埋名生活。
原本圆音也考虑过用登报寻人这种方式,让老太太主动现身。
但此举存在一个弊端,就是有可能会让老太太产生误会。
万一老人家以为是谢守承发现她假死,故意耍手段诱骗她上钩,不仅不敢现身,反而躲得更加隐蔽,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还不如让公安暗中走访摸排。
老太太已经用另外的身份安稳太平地生活了这么多年,跟周围的邻里相处一定非常松弛自然。
只要她当年没有刻意毁掉自己的容貌,即便几十年过去,肯定还是能从年轻的容貌里找到一些相似之处。
圆音不敢耽搁,吃过晚饭后,赶紧叫上宋燕淮去了秦家。
访问团下榻的国宾馆他们夫妻俩肯定轻易进不去,只能找秦首长帮忙。
上次装神弄鬼吓谢婉婷,她已经摸进去过一趟了,所以来秦家这条路她倒是驾轻就熟。
不过,让圆音没想到的是,才到秦家门口,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谢云霆一言不发地跪在院门外,周围不少邻居纷纷跑出来看戏。
不过他们显然也都听说了谢家的事儿,因此没一个人敢来沾边,就隔得远远地边看热闹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这么大的动静,秦家这边不可能听不见。
但院门却始终紧锁着,屋里没一个人出来开门,仿佛对门外有人跪着这事儿一无所觉。
骤然看到谢云霆,圆音的眼神也倏地冷了下来。
谢家欠了她家数条人命,如果不是谢守承,她家上数三代没准都还活得好好的,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家破人亡几近灭门的地步。
所以哪怕她明知道谢云霆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她也很难再用之前的那种平常心来看待这个人。
只要这人身上流着谢守承这一房的血,那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她不将灭门的仇恨,迁怒报复到谢云霆的身上,已经是她最后的理智和修养了。
谢云霆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在看到来人是谁后,身形骤然一僵。
他的眼神里闪过震惊愧疚悔恨痛楚等复杂情绪不断翻涌,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惜圆音根本不想听,她径直越过谢云霆,上前敲了敲秦家的门,并扬声冲着里面院子里喊道:
“秦首长在家吗?我是圆音,我有件要紧事想求您帮忙!”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安静的秦家外院就亮起了灯,很快警卫员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把院门拉开,冲着圆音讪笑道:
“圆同志,宋同志,快请进!老首长在里面等你们!”
说着,警卫员就小心翼翼朝着那边跪着的谢云霆偷瞄了一眼。
圆音自然看得出来秦首长这是不想搭理谢云霆,于是一句话都没多问,拉着宋燕淮就跨进了院子。
把两人放进来后,那警卫员立马眼疾手快地再次将门给关上了。
此举无异于当众狠狠打了谢云霆的脸,秦家几乎是把嫌弃厌恶摆在了明面上。
谢云霆脸色瞬间就白了,表情当场变得颓丧萎靡,跪着的身形不断颤抖着,整个人如同被阴霾笼罩一般,只剩下无尽的孤寂萧索、沧桑与悲凉。
可惜门外的人再如何失意也根本无人在意,不管是秦家人还是圆音夫妻俩,都不会去共情一个害死自己家人的杀人犯后代。
圆音和宋燕淮来到正屋,就见秦首长正一脸凝重痛心地在客厅里坐着,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档案袋。
圆音远远地瞟了一眼,看到那档案袋上面写着“秦海”两个字。
看到两人,秦首长也没遮遮掩掩,直接问道:
“谢云霆还在外头跪着吧?”
警卫员微微点了点头。
“不愧是谢守承的孙子,就是能忍辱负重!
“他想跪就跪着吧,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反正都是他自愿的!
“不过他以为,我家秦海的命,单凭他这么轻飘飘跪几个钟头就能抵消掉吗?
“那他未免打错了算盘!
“我家秦海不仅飞行技术精湛,学识也非常渊博,骁勇善战能文能武,当年谁不夸这孩子是南海的头号战鹰,空兵部的王牌金头盔?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若是没有当年的那场意外,如今在部队的头衔职位,绝对比他谢云霆要高得多!”
说到这儿,秦连川眼中的怨恨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要不是我儿子死了,他谢云霆怎么可能得了这个大便宜,年纪轻轻就坐上副师长的位置?!
“不过他这个靠捡漏得来的副师长,到今天也就做到头了!
“他怎么踩着我儿子上位的,我就让他怎么从这个高位上摔下来!
“谢守承敢害死我儿子,那我就毁掉他孙子!我让他死了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
秦首长这番话,让宋燕淮和圆音顿时暗暗吃惊。
秦海,那个无数人为之敬仰钦佩的空中卫士,不是军事演习的时候和敌机对撞,这才坠入南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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