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这时节怎么还有车队啊?兄弟,你知道这是哪个商队吗?来收啥的?”
一个中年人正拎着盒饭着急忙慌地往家跑,没成想中街有个连绵不绝的车队正从南向北行驶,他就忍不住停下来问旁边围观的人。
“哈哈哈,大兄弟有所不知吧,是铁英回来啦!”
那人在这儿看半天了,见到还有人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赶快笑着答道。
“铁英?谁家啊?”
“哎呦我的个亲娘诶,咱上安还有不知道铁英是谁的?
铁英,仙鹤村儿白家的!
还不知道吗?白孺人,嘉禾县君呐!”
那人一个个地说出代称,说到最后一个才见对面有反应。
“是嘉禾县君啊!嗨,兄弟你要这么说,我不早就知道了?
诶?嘉禾县君不是去府城卖罐头去了吗?这是回来过年了?罐头卖完了?”
“回来啦,回来啦!
瞧见没有,这一车车都是粮食,说是后面还有呢!
就等艾县令定下怎么个发法了,粮食有的是!”
“诶嘛,真的假的啊?那么贵的罐头都卖完了?”
那人一听这话就瞪了眼,撇着嘴道:
“大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咱先不说这大冬天的,你吃上一口鲜果子是个啥滋味儿。
就说要不是铁英整的那个罐头厂,哪来的钱帮艾县令买粮食啊?今年是个啥年景你不知道吗?”
“诶呦,瞧瞧我这不会说话的,兄弟别跟我一般见识哈!我真没别的意思!
不瞒兄弟,我这一份儿盒饭家里还有四口人等着吃,真是一文钱掰成八瓣儿地花啊!”
“没事儿,大兄弟也别多心,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我就是怕像冬月前儿给铁英传谣言的那些黑心肝的人一样,本来就是句闲话,唠着唠着就走了样儿。
特么的,凡是说铁英跟赵大将军有染的,我咒她生儿子没皮掩儿!”
“是是,我真是无心的,绝对没有说嘉禾县君不好的意思,也绝对没说过她一句坏话!
对了,兄弟,瞧着你说话,是跟嘉禾县君有啥亲戚吗?”
“啊,那啥,我小舅子媳妇儿的娘家嫂子的娘家的隔壁家的二闺女嫁到仙鹤村儿了,这不就熟悉铁英那孩子了嘛!
别看这孩子章程大,可这孩子一点儿也不飘。
要是叫她‘嘉禾县君’、‘白孺人’,她就朝你笑笑,点点头;
要是叫她‘白小娘子’,她就停下来,跟你招呼那么两句;
可你要是叫她‘铁英’,那她可就亲近了,从家里有几口人,能唠到给你找到活计!
我小舅子媳妇儿的娘家哥哥就是因为这个才能去春福堂做伙计的!
我跟你说,大兄弟,原来都说‘嫁东嫁西,不能驾鹤’,现在可不一样了。
东风村儿和西风镇都不吃香了,大家都打听仙鹤村儿的闺女小子们呢!
原来谁家的闺女要是嫁过去,不是得要两三倍的彩礼吗?
现在不用了,正常价就成,城里还有上赶子入赘呢!”
“入赘?这也太邪乎了吧?”
那人一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怀疑,于是抱着膀子问道:
“哎呀我说大兄弟,你是不是上安人啊,咋啥都不知道呢?
要不是你拎着盒饭,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不怀好意了!”
“兄弟,我真是土生土长的上安人,祖上在上安立县的时候就到这儿安家落户了。
就是家里条件不太好,我每天都要上工,真是没太注意咱这儿都发生啥事儿了。
兄弟,你好心给我说说呗!”
“那行,我就给你说说。”
那人又把抱着膀子的手揣进了袖子里,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道:
“铁英有多大的本事,为咱上安做了多少事儿,那是连官家都特意封赏的人物,我就不用多说啥了吧?
我就说刚才提到的入赘仙鹤村儿一事,那是一点儿都不带扒瞎的!
你当人家都是傻的吗?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么送给人家了?
非也!”
那人拽了一句文后,突然缩着脖子凑上前去,小声说道:
“今年家家都没有余粮,住在城里的就更是了。
人家在村儿里有房有地的,说句不好听的,吃不上饭了,至少还能翻翻草根儿,扒扒树皮。
实在饿急眼了,就是吃土,人家也能比咱多吃上两口!
可咱城里人就不行了,年景不好,用工的就少。
那些小铺子要不是铁英在虫灾后拉了一把,得有多少关门歇业的?那咱们这些做工的又咋整?”
“哎,兄弟说的是啊,要不是艾县令说优先照顾家里劳动力少的,我还真不一定能抢上这份儿工。”
“你看看,是吧?”
那人一脸得意地继续说道:
“那仙鹤村儿是啥地方?那是咱县城还没有的时候,头一个到达上安的那批人!
我听我爷爷说啊,他也是听我祖上说的,四百年前,咱这地方那就一片野兽比人还多的荒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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