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第十三回·立秋·金穗迎秋 （下）

第四折·金穗镇魔

子时三刻，祭坛圣火突然爆发出碧色火苗，照亮五谷鼎中翻涌的黑雾。阿野刚要上前查看，却见鼎中糙米与灵麦同时悬浮，在黑雾中扭成狰狞的人脸，每张脸都裂开嘴嘶吼："神权永恒！凡人卑贱！"宓罗的神血项链应声炸裂，鳞片碎片刺入黑雾，竟引出鼎内传来的闷响——那是无数被囚禁的凡人灵魂在哀嚎。

"是锁灵柱的共鸣！"护粮将的声音从稻田深处传来，他的青铜镰刀破土而出，刀柄上的"凡"字已变成"战"，"各地的锁灵柱正在同步激活，它们要吸干这片土地的灵气！"话音未落，五谷鼎轰然炸开，黑莲种子化作恶莲破土而出，每片花瓣都有一人高，花蕊中坐着个身披法袍的虚影，正是三百年前陷害宓罗的司律神官。

"宓罗，别来无恙啊。"虚影张开嘴，喷出的不是言语而是浊魔虫，"当年你用赤鳞兽鳞甲划破我的脸，今天我就用你的神血浇灌黑莲！"虫群扑向宓罗，却被阿野用开天镰划出的稻浪屏障挡下，每只虫触碰到稻浪就化作露珠，落进干涸的水渠。

护粮将从地底跃出，蓑衣下的五谷图腾发出强光："他的魂印藏在莲心！阿野，用双镰切断他与神庭的联系！"阿野点头，与护粮将同时挥镰，两道光刃在空中交叉，竟在恶莲周围形成旋转的镰刀矩阵。矩阵每转动一圈，莲瓣就剥落一片，露出里面蜷缩的残魂——那是个满脸伤痕的青年，胸口还插着宓罗当年折断的鳞甲碎片。

"原来你一直被困在黑莲里..."宓罗用神血凝聚成锁链，缠住残魂手腕，"当年你不过是被神庭洗脑的凡人，为何执迷不悟？"残魂剧烈颤抖，法袍下露出半截凡人的腿骨，上面刻着"陈二牛"的名字——那是三百年前被神庭选中的农家子。

"我...不想死..."残魂的虚影开始透明化，黑莲花瓣上的咒文也随之褪色，"他们说成为神官就能永生，却让我...吃掉自己的良心..."他忽然伸手抓住宓罗的手腕，指尖长出凡人的老茧，"求你...让我解脱..."

阿野握紧开天镰，却见护粮将轻轻摇头："斩魂易，渡魂难。"他取出农具谱残页，残页自动翻开至"宽恕篇"，上面画着农耕神为受伤的浊魔包扎的场景，"神使的镰刀不仅能收割，也能播种。"宓罗会意，将青帝的纯净莲子放入残魂掌心，莲子立刻绽放，光雨洗净他身上的浊魔气息，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

"我叫陈二牛...谢谢..."残魂微笑着消散，化作千万光点融入五谷鼎，鼎身的浊魔血迹竟被洗成金色，重新浮现出神农尝百草的祥和纹路。护粮将拾起地上的青铜令牌，牌面"护粮"二字此刻变成"渡魂"，"这是他留给凡人的补偿。"

阿野望向恶莲枯萎的地方，那里长出了一丛凡人与神共生的作物——茎秆是凡人的粟米，穗子是神庭的灵麦，叶片上还挂着残魂的泪珠。宓罗用神血浇灌作物，泪珠竟化作蚜虫的天敌，振翅飞向稻田深处。

"看！"小桃的声音从祭坛边缘传来，她举着重新点亮的灯笼，"流萤们在给稻穗治病！"众人望去，只见无数流萤驮着光点掠过稻田，所到之处，被寒蝉啃食的稻茎自动愈合，结出的谷粒上还带着残魂光点凝成的"安"字。

寅时的风吹过祭坛，带来第一缕秋霜。阿野摸着手中的渡魂令牌，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凡人温度，忽然明白护粮将所说的"渡魂"之意——不是消灭，而是让迷失的灵魂重归土地。宓罗将破碎的鳞片项链重新编成手链，鳞片间夹着陈二牛留下的麦芒，"或许神庭的病根，从来不是某个神官，而是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执念。"

护粮将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将青铜镰刀插入祭坛角落："天快亮了，该准备迎接真正的秋收了。"镰刀入土的瞬间，竟长出一株双色花，花瓣一半是洛神花的绯红，一半是稻穗的金黄。阿野知道，这是凡神共生的又一个征兆，也是陈二牛用灵魂种下的希望。

第五折·凡神共舞

恶莲彻底枯萎的刹那，五谷鼎中喷涌出金色的灵气洪流，如瀑布般漫过祭坛。张婶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却在看清鼎中景象时捂住嘴——原本浑浊的黑血已化作澄清的灵泉，泉底沉着陈二牛留下的麦芒，每根麦芒上都映着村民们收割的笑脸。陈阿公颤抖着将手指浸入灵泉，多年的老寒腿竟传来暖意，泉水中浮出的气泡里，还闪过他年轻时在田间奔跑的画面。

"护粮将！"阿野转身寻找，却见那人已脱下蓑衣，露出内衬的五谷战甲。青铜镰刀在他手中化作十二道流光，分别落入青鸾、玄龟等守护兽口中。青鸾长鸣振翅，尾羽扫过祭坛，洛神花灯笼竟自动升高三尺，灯光将护粮将的影子投在稻田里，影子瞬间分裂成千万个，每个影子都在帮村民修复被破坏的稻茎。

"吾乃农耕神座下护粮将，奉先神之命，守护凡神共生之道。"他单膝跪地，额头触地，战甲上的稻穗纹路与祭坛图腾共鸣，"今见新任神使以凡血铸神刃，以民心唤天威，特率护粮部归附。"话音未落，天际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无数金属寒蝉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每只蝉翼都展开成微型地图，显示着六界农田的实时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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