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民间故事 第112章 蛇灾

在民国时期的贵州桐梓县北部，有个隐蔽的山村苟家岩，那地方山高树密，少有人烟，常常有城里逃难的人到此暂避风头。然而，这里的生计艰难，有的人熬不住就走了，有的则长眠于此，还有些人选择了另一条路——落草为寇。

苟家岩里有个老汉，名叫秦永福，年岁已高，靠着几亩薄田和时常的上山砍柴维持生计。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投身游击队，小儿子则入了山，跟着一个叫三爷的土匪头子混日子。每隔个把月，小儿子就会下山来给爹娘送些吃的用的，也算孝顺。

这天，小儿子又下山探望双亲。秦永福正打算去砍柴，小儿子便提出要一同前往。山林间树木丛生，父子俩边走边砍，很快便积攒了一大堆柴火。秦永福找了根藤条将柴火捆好，正准备背回家，小儿子却说要回山寨去了。两人边说话边整理柴火，小儿子刚把柴火堆紧，突然直起身子大喊：“我爸呢？”低头一看，秦永福竟已倒在草丛中，脚踝处正被一条小蛇死死咬住。秦永福疼得直呼哎哟，小儿子见状，迅速抽出刀来，一刀便将蛇头剁了下来。

秦永福从身上摸出蛇药，涂在伤口上，又用布条包扎好。小儿子见状，决定先背父亲回家，柴火等之后再来取。他心里暗自埋怨那蛇不长眼，竟敢当着他的面咬他父亲，害得他这一趟白跑，腿都跑细了。于是，他在柴火附近的草丛中寻找，果然又发现了五条小蛇，便一刀一个，全部砍死，这才觉得心里痛快些，背上柴火回山寨去了。

回到山寨，小儿子将此事告诉了三爷。三爷一听，立刻拍案而起，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你爹的事就是大家的事，你爹被蛇咬了，这事没完！”说着便带着一众土匪下山杀蛇去了。其实，三爷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知道蛇皮值钱，蛇肉也美味，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兄弟们打打牙祭，改善一下伙食。

于是，三爷带着十几个土匪浩浩荡荡下了山，一路上见蛇杀蛇，见兔杀兔，足足转悠了七八天时间，收获颇丰，光蛇就杀了三四十条。秦永福听小儿子说了这事后，心里有些担忧，劝小儿子要适可而止，不要滥杀无辜。但小儿子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三爷的。

过了些日子，秦永福的腿伤养好了，再次上山砍柴。走到上次被蛇咬的地方时，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嘶嘶声。他好奇地顺着声音找去，拨开灌木丛一看，竟然发现一群黑色的长蛇在空地上蠕动扭曲，好像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有的蛇直立起上半身，有的在地上翻滚，好像在跳一种诡异的舞蹈。在这群蛇的中间，还盘着一条胳膊粗细的大蟒，浑身鳞片黑亮，中间有着隐约的白色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尾巴上似乎还有一块红斑。

秦永福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一下子吓得手脚麻木。他想起自己被蛇咬的经历，更是吓得动弹不得。他觉得这一定是小儿子他们杀蛇太多，惹怒了蛇神。过了好一会儿，秦永福才稍微缓过神来，想要悄悄转身离开。谁知刚一迈步，就踩断了一根干树枝，发出咔吧一声响。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一下子让所有的蛇都停了下来，大家纷纷扭头看向他。秦永福和蛇群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然后他突然大喊一声，抱着脑袋往前一滚，咕噜噜地滚到了山坡底下。

巧的是，三爷正好带着人在附近打蛇，一眼就看到了滚下来的秦永福。他连忙上前询问情况，秦永福哆哆嗦嗦地指着上面的蛇群。三爷一听，立刻乐了，带着人就冲上了山坡，一顿乱砍，将那群蛇砍死了大半，就连那条大蟒也没能幸免于难。三爷得意洋洋地将蛇的尸体收起来，准备带回山寨炖肉吃。

然而，他们只高兴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有土匪发现山寨边上聚集了上百条蛇，而且远处还有更多的蛇在往这边赶来。三爷一看情况不妙，立刻组织人防守，并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可是蛇群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机关陷阱根本挡不住它们的进攻。而且那些蛇还抱成团来攻击他们，威力巨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没过几天功夫，山寨里就没剩几个人了。秦永福在村里听说后痛哭流涕，他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小儿子身死。他也不想活了，于是变卖家中物品买了很多毒药。他将毒药涂在自己身上和衣服里里外外连鞋袜都没放过，然后就带着剩下的毒药直奔山寨而去。

秦永福一边走一边撒毒药，很快就惊动了附近的蛇群。大批的蛇涌过来攻击他，秦永福挥舞着刀疯狂地砍杀着。可是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很快他就体力不支被蛇咬倒在地。众蛇一拥而上开始吞噬他的身体，秦永福很快就变成了一副骨架。但是那些咬了秦永福的蛇也都中毒而死，山上一时间蛇尸遍地、惨不忍睹。

这事儿发生后苟家岩的村民们都十分害怕，他们请来个道士做法术，总算是平息了这场蛇灾。之后村民们又凑钱修了一座蛇神庙，时常送些贡品供奉蛇神，祈求蛇神保佑不要下山作乱。也不知是道士的法术高强还是村民们修的蛇神庙管用，总之从那以后苟家岩再也没有发生过蛇灾。

这事儿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人和动物都在地球上生活，人有人的社会规则，动物也有动物的活法。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滥杀动物，总要能够和平相处，这个世界才能够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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