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西周程序员 第242章 齿轮低语

三星堆实验室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中央空调嗡鸣着吐出的冷气裹着消毒水气味，在林教授镜片上凝成细密水珠。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操作台边缘，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浑浊的眼球几乎要贴到量子显微镜的目镜上 —— 培养舱里，那些由青铜锈粒重组的纳米齿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每一次咬合都迸溅出幽蓝的火花，像是被困在微观世界的闪电。

全息投影里，齿轮群突然产生诡异的震颤，如同被无形的指挥棒拨动的交响乐团。某个齿轮表面突然泛起涟漪，微型甲骨文如同活过来的蝌蚪，排列组合成林教授女儿的生日日期时，他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呜咽。泛黄的记忆碎片在脑海炸开：女儿五岁生日那天，自己正在三星堆考古现场，视频通话里没能吹灭的生日蜡烛，还有女儿失望的眼神。

姜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防护手套下传来微微刺痛，这才让她找回些许真实感。激光探针在齿轮缝隙间捕捉到的反光愈发强烈，当转译出的文字完整呈现，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 那是她在魏国为萧决缝合伤口时，内心闪过的某个犹豫瞬间的自我告诫。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文字旁实时跳动的心电图波形，与萧决此刻在古代的心跳频率分毫不差。培养舱突然发出高频嗡鸣，所有青铜锈粒组成的齿轮同时转向她，仿佛千万只眼睛在注视着这个时空的闯入者。那些齿轮表面折射的冷光，像是某种文明在黑暗中凝视的瞳孔。

千里之外的魏国寝宫内，月光被青铜神经网折射成诡异的幽蓝，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萧决的嘶吼被编钟的轰鸣碾碎，他胸前凸起的金属脉络中，荧蓝色液体正以惊人的速度循环，在皮肤下勾勒出不断变化的几何图案。当姜绾的手术刀再次贴近神经网，那些图案突然化作星图，每一颗光点都与现代实验室的量子纠缠实验数据一一对应，而其中最亮的那颗，正随着她此刻的心跳明灭。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床榻边缘，檀木在剧痛中渗出树脂，混杂着青铜神经网散发的金属腥气。“我看到了...” 萧决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鹿皮手套灼烧着皮肤，“未来的你... 在一个满是发光方块的地方...” 他的瞳孔中映出全息投影里商周战场的残影，却又叠加着现代实验室的冷光。神经网突然迸发强光，空中浮现出类似粒子对撞机的虚影，而在虚影核心，隐约可见姜绾穿着白大褂操作仪器的模糊身影。更诡异的是，虚影边缘开始渗出暗紫色物质，与现代实验室里齿轮表面凝结的神秘元素如出一辙，仿佛两个时空正在某个维度悄然缝合。

实验室里，林教授的钢笔在记录本上划出凌乱的线条，墨水晕染成扭曲的图案。“姜绾，这些齿轮的自组装模式...”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根本不是随机行为，它们在构建某种神经网络，而且...” 他调出光谱分析数据，屏幕上跳动的元素符号仿佛活物般扭动，“这种未知碳基材料的量子纠缠特性，能跨越时空传递信息！” 话音未落，天花板上由齿轮组成的萧决心脏模型突然收缩，心室瓣膜间的金色纹路开始流淌，在空中书写出魏国宫廷的地图轮廓，而标记着萧决位置的红点，正在随着他的呼吸闪烁。

魏国寝殿的地面裂缝中，金属腥味的液体汇聚成溪流，顺着姜绾的脚踝漫上来。当她将手术刀刺入神经网凸起处，浓稠的青铜血溅在脸上，灼烧感中夹杂着奇异的电流。神经网内部的量子计算机界面愈发清晰，二进制代码与甲骨文交织成漩涡，而此刻刷新的代码片段，竟是她尚未进行的下一个实验步骤。萧决的瞳孔突然变成齿轮状，喉间发出非人的机械音：“观测者的网络... 正在闭合...” 他脖颈处的金属脉络开始逆向流动，荧蓝色液体倒流回神经网，在墙面投下无数个齿轮状的阴影，如同某种远古密码正在被破译。

整座宫殿的青铜器具同时发出悲鸣，声波在空中凝成实质的甲骨文，每个字符都与姜绾基因链上的碱基对完美契合。当这些字符旋转重组，不仅显现出她父母的信息，更拼凑出一张复杂的星图，而星图中心的坐标，指向月球背面某个从未被记录的陨石坑。姜绾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听筒里传来自己在古代的喊声，背景却混着现代实验室通风系统的嗡鸣，以及一种类似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这声音仿佛来自时空裂缝的深处，带着跨越千年的震颤。

林教授突然僵在原地，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 那是二十年前他在殷墟考古时的留影，而照片背景中，隐约可见与实验室里相同的纳米齿轮结构。“不可能...” 他踉跄后退，撞翻实验台，“那个遗址... 我明明...” 话未说完，培养舱的防护罩轰然炸裂，青铜锈粒组成的机械蜂群扑向两人，在他们防护服上刻下相同的甲骨文符号，翻译成现代文是：“你终于来了”。这些符号带着灼热的温度，仿佛某种古老文明的烙印，在防护服表面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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