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身穿驼色羊绒大衣,内搭黑色高领毛衣,肩背宽阔,五官英俊阴骘,眉眼锋利如尖刀,让人不敢多看。
阮听文倒是不怕他,越看越不满。
——体格太壮、性子太冷、为人不够圆滑、对小柔占有欲还强……
全都是扣分项。
江辰安静坐在椅子上,任由老人打量。
半晌,阮听文移开视线,开口问道:“听小柔说,她还在上学?”
江辰“嗯”了一声,闭口不言。
——性格太闷,扣分。
阮听文只好主动问道:“小柔是中医,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提及叶柔,江辰眉眼温和了几分:“她想开一家小的中医诊所。”
阮听文点点头,问他:“你呢?你什么打算?”
“我跟着她。”江辰语气又变得漠然,一点没有年轻人展望未来该有的激情。
阮听文嘴角沉下去,不依不饶追问:“什么叫你跟着她?你也会医术?能帮她看病人?”
江辰会杀人,不会救人。
但他没有被阮听文问到,直言道:“诊所建在公司楼下,地址已经选好了。”
这是江辰为叶柔准备的惊喜,还没有告诉她。
公司和诊所建在一起,这是上班也要盯着小柔?
——太粘人,再扣分!
阮听文强忍着不满:“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在京市吗?”
江辰实话实说道:“一个在蹲监狱,一个失踪了,我也联系不上。”
“……”
阮听文听的直皱眉。
她不讲究门当户对,但这也……
——无父无母就代表没人管的住他,再扣分!
阮听文已经打定主意要劝小柔小心了。
江辰不动声色,将老人不满看在眼里。
顾忌这是叶柔的外婆,江辰藏住眸底的阴影,主动问道:“你不满意我,为什么?”
阮听文轻叹口气,直言道:“我是不喜欢你,你性子太冷,不适合小柔。”
江辰语气冰冷:“什么样的人适合我老婆?”
他眉眼森冷,一副随时准备露出锋利獠牙,咬死所有意图抢夺他伴侣的凶兽模样。
阮听文看在眼里,更加不满,语气也一改之前的温和,冷冰冰道:“最起码该是个温润君子。”
细心妥帖,尊重爱人,有边界感……
江辰冷嗤一声打断她的思路:“像郑老头那样的?”
阮听文反应一下,才意识到“郑老头”是郑致远。
——不尊重长辈,再扣分。
她应了一声。
郑致远确实称得上是君子,这不是阮听文的滤镜,而是所有见过他的人统一的想法。
江辰一扫刚才的警惕防备,不屑道:“像他那样,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住,我宁愿当个小人。”
“……”
阮听文哑口无言,虽然她也恨郑致远,但不得不为他解释几句。
“李家人藏得太深,他没有防备被算计也在情理之中。”
阮听文说着,起了念头问他:“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这何尝不是阮听文的执念。
她清醒过来知道女儿遭遇后,时常责问上天,为什么让他们一家遭遇这种磨难!
老天爷不会给她答案,她想不明白,愈发钻牛角尖,自然问了江辰这个问题。
江辰:“是我的话,那家人根本不敢找来。”
阮听文瞪大眼睛,猛地抬起头。
这话像一道惊雷,正中阮听文,她混沌的思绪立刻变得清晰无比。
是啊!
老同学那么多,李广为什么盯上了郑致远?
因为郑致远是个君子,是个心软的好人,一定会帮他,这才给了李家人可乘之机。
是啊,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她也是因为郑致远是个君子,会对她好,才答应郑家提亲的不是吗?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有这个结果她早该预料到的。
——
叶柔回来时,屋子里沉默的有些诡异。
她看看江辰,目光一对上,男人便黏了上来。
高挺鼻尖蹭过光洁额头,软嫩冰凉的脸颊,向下在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润湿叶柔干裂的唇瓣。
亲昵完,男人照例开始检查。
像只大型缉毒犬,将叶柔翻来覆去,连着指尖都检查一遍。叶柔一点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叶柔缩着肩:“我真的没事。”
男人锋锐目光顿住,看的叶柔头皮发麻。
大手抬起点在叶柔冻得微微发红的耳尖上,语气很凉:“帽子呢?”
完蛋,还是被发现了。
叶柔摸摸鼻子。实话实说道:“我忘在车里了。”
大手盖住耳朵,摩挲着叶柔耳尖,男人语气幽幽:“怪我,忘了提醒你。”
听他这么说,叶柔打了一个寒颤。
别误会,不是感动,是害怕。
江辰从不会怪叶柔不好好照顾自己,只会反省自己没有做到位。
有时候,叶柔甚至觉得他对自己太严苛,要求太高了。
这是叶柔自己发现的,偶然一次,她撞见江辰睡前背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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