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落之城 第411章 战争创伤

听故事的两人惊呆了，尤其是伊芙，对她来说长这么大最刺激的经历应该是昨天晚上，而她面前的小姐妹居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战争的洗礼。

然而克莱尔的讲述还没有结束。

……

这场战争异常激烈，边境的弗里德里希大公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不要命似的攻打夏尔镇，在城外几个魔法师团分两班倒，对城内和城头不分昼夜的轰炸。

克莱尔家的杂货店在某一天不幸中招，整个小楼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沉重的建材废墟于睡梦中压向了沉睡的母女二人。

克莱尔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猫人族小妇人，她就像现在的克莱尔一样，个子矮矮的、瘦瘦的，而在克莱尔的记忆里，妈妈的声音柔柔的，经她口的故事和歌曲总是格外悦耳，哪怕是偶尔和肥猫老板在生意方面起了些分歧，她也只会用柔柔的嗓音，用道理去说服对方。

而就是这么一位温柔的女性，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绽放出了无穷的战斗力。

她瘦小的身体支撑住了大半倾塌的屋顶，使小克莱尔免于了被碾压的命运。

当时克莱尔的头被砸破流了很多血，血液和尘土混在一起糊住了她的眼睛，一双小手同样糊满了脏污，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呜呜呜呜，妈妈帮我擦，帮我擦……”

“克莱尔，”妇人轻柔的声音响起，但此时她已经无法再像往常那样去为克莱尔清理面容。

“没事的克莱尔，就这么睡吧。”

“唔，可是……”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Zzzzzz”

小克莱尔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她就像往常那样在妈妈的歌声中静静睡去。

在倾塌的废墟中，小小的妇人撑起了小小的空间，在她身下小克莱尔安静睡去。

滴答……滴答……

泪水滴落在那张被尘土覆盖的脸蛋上，小妇人低声说道。

“克莱尔……妈妈爱你，你要好好的……好好长大，等明天你爸爸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躲起来，躲到不会打仗的地方……”

“克莱尔，我好想看着你，看着你慢慢长大，长成大姑娘……漂漂亮亮的……”

“克莱尔对不起……妈妈……爱你……”

“……”

哗哗哗——

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昨夜的大火。

“一！二！”

哗啦！

残损的屋顶被被众人掀开，就服装来看应该是周围的邻居们，旁边还有一个独腿老兵伍长在骂骂咧咧的指挥。

众人将小妇人从里面抱出来，在发现她已经失去生命体征后将其放到了空地上，并用席子盖住。

“嘿！这还有一个活的！”

小克莱尔被抱了出来，雨水冲洗净了她的小脸，迷迷糊糊的在找妈妈。

“唔妈妈呢，我妈妈呢？”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大家只是自顾自的交流着。

“这是谁家孩子？”

“是杂货店老板家的！”

“老板呢？”

“被征兵处的人带走了！”

“……”

独腿伍长沉默了片刻。

“先把她安置下来吧。”

就这样，五岁的小克莱尔被送到了难民营。

这里环境十分恶劣，安全性差环境卫生差，家破人亡的难民、精神失常的伤兵、浑水摸鱼的窃贼和劫匪，各种乱七八糟的人聚集在此，构成了新的人间炼狱。

这里每天都有人死亡或者失踪，脏污、泥水和不可描述之物和在一起涂抹在狭窄的街道地面上。

克莱尔在这里找了好几天的妈妈，也不知是多大的幸运，她折腾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点儿事，似乎是那些非人的恶徒在看到这么一位可怜的小女孩后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

几天之后，肥猫老板成功从城头上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他在店铺所在的街区上人缘非常好，因而很快便找到了还在难民营游荡的小克莱尔。

“爸爸……”

还没有发福发胖的肥猫老板将她紧紧在怀中，此时克莱尔在经过好几天的摧残后已经失了人样，精神憔悴又脏又蔫，一双猫耳朵不再挺立，尾巴也无力地垂在地上，沾满了泥水和脏污，甚至因为长时间拖在地上而出现了几个发炎的伤口。

“爸爸……妈妈呢？”小克莱尔眼神空洞，喃喃问道。

肥猫老板喉头哽住，他也知道属于自己的美丽的小妇人已经离开了，莫说是最后一面，他连她的尸体在哪里都不知道，在做混乱的战场上这种事情再常见不过，

现在这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就是她唯一的遗物了。

肥猫老板找到了独腿伍长，克莱尔能保住性命全靠他的一点恻隐之心，伍长因残疾退出战场后，他的儿子被强征上城头并死在了那里。

“谢谢你老长官，谢谢你。”

肥猫老板把几块扭曲的贵金属塞到了独腿伍长的手里，那是他在城头拼命时偶然得到的战利品，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能被用来制作魔法杖的金属肯定有不低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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