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希长喉间溢出破碎的嘶吼,沾着碎石的虎牙深深嵌入下唇。
他左手死死攥住焦黑的岩壁,指节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枯藤,右手却在触地时陷入诡异的滞涩——那截新生的小臂裹着半透明的黏液。
表面布满细密的肉褶,像是某种未成型的胚胎组织,每次发力都在岩壁上留下恶心的黏痕。
膝盖处的剧痛如毒蛇噬咬,方才坠落时磕碎的髌骨正在发生畸变。
泛着青白的骨刺从血肉中钻出,又被新生的嫩红色肉芽包裹,如同在伤口里绽放的恶之花。
像是诅咒带来的腐臭气息混着冷汗浸透他的衣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当他试图撑起身体,后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脊椎末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肿块,某种湿润的撕裂声中,一截布满环状吸盘的肉须刺破衣料,在地面蜿蜒扭动。
就在这时,山涧深处骤然炸开令人牙酸的嗡鸣,仿佛千万只铁甲虫在啃噬岩石。
小草垂落的银发突然根根倒竖,像是被无形电流贯穿,青灰色的发梢以妖异的频率震颤,在日光下折射出珍珠母贝流转的虹彩,发间缠绕的细碎冰晶簌簌坠落,在半空凝结成转瞬即逝的冰蝶。
原本温顺盘绕的担架突然暴起,翡翠色藤蔓如活蛇般疯狂扭动,表面凸起细密的肉刺渗出淡金色汁液。
那些汁液接触空气的刹那化作荧光粉尘,悬浮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咒文。
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紧,在小草周身编织成茧状的防护网,裹挟着她缓缓升空。
离地瞬间,她身后的岩层轰然龟裂,无数根缠绕着青苔的藤蔓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旋转的阶梯,每一片叶子都泛着危险的猩红脉络。
小粉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染着荧光甲油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水晶发饰随着剧烈的颤抖撞出细碎声响:"这不可能..."
她踉跄后退半步,身后背包里的占卜罗盘突然疯狂旋转,青铜指针在"凶"位撞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空气中悬浮的荧光粉尘不知何时聚成漩涡,将她睫毛上的汗珠都映成诡异的紫金色。
希长原本因剧痛扭曲的面容瞬间凝固,新生的肉须僵在半空,吸盘一张一合渗出透明黏液。
他膝盖处的骨刺不受控制地发出咔嗒轻响,仿佛在呼应远处传来的嗡鸣。
腐肉翻涌的伤口突然停止溃烂,某种炽热的力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那是他被诅咒后第一次,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的真实触感。
他撑着岩壁摇摇晃晃起身,新生的畸形手掌深深抠进石缝,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在落地前化作细小的藤蔓。
金色光点如同被唤醒的星子,从小草周身皮肤下缓缓浮起,在半空聚成流动的光河。
那些曾盘踞在她脖颈、手腕的暗紫色咒纹,此刻正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扭曲的纹路化作半透明的蝶影,翅膀上流转着月光般的冷辉。
第一只蝶挣脱咒纹的瞬间,空中响起清越的铃音,后续蝶群蜂拥而出,振翅声交织成空灵的咏叹调。
小草苍白如纸的面容泛起珍珠光泽,睫羽在金色光晕中投下细密阴影,随着颤动簌簌轻抖。
干裂的嘴唇翕动时,一缕莹白雾气逸出,在空中凝成微型山茶花的轮廓。
"......山茶花酒..."她的呢喃比蛛丝更轻,却裹挟着跨越时空的眷恋,话音落下的刹那,环绕的光点突然暴涨。
将她整个人包裹成发光的茧,山涧里的藤蔓同时绽放出绯色花朵,花瓣飘落时竟在空中凝结成琥珀色的酒滴。
"二师姐!"小粉的尖叫撕破凝滞的空气,镶满水钻的手机应声坠地,屏幕裂痕如蛛网蔓延。
她踉跄着扑向光芒中心,发梢的珍珠流苏在剧烈晃动中迸射开来,宛如炸开的星屑。
而希长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新生的肉须疯狂拍打地面,膝盖骨刺刺破皮肤的血珠溅在屏障上,竟诡异地悬浮成一串暗红珍珠。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小草衣角的瞬间,一道滚烫的金色屏障骤然升起。
光墙表面流转着古老的符文,每道纹路都像是活过来的熔金溪流,发出类似编钟敲击的嗡鸣。
小粉被冲击力震得跌坐在地,后背撞在布满青苔的岩石上,她伸手去抓屏障边缘,指腹却传来灼痛——那些金色光芒正在吞噬她美甲上的荧光,将艳丽的色彩吸成苍白灰烬。
希长则用畸形的手掌不断捶打光壁,每一击都震出涟漪状的音波,震得四周碎石簌簌坠落,而屏障纹丝不动,反而将他掌心渗出的黏液蒸成一缕缕青烟。
小草的身体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人偶,以近乎神圣的弧度缓缓旋转。
原本银白的长发在流转的金光中泛起潮水般的变化,从发梢开始,霜雪般的色泽逐渐被山涧深处经年累月沉淀的苔藓青灰浸染,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旋转中舒展、舞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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