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魔神腥红的瞳孔几乎要迸出血来,腐肉翻涌的手掌重重拍在石壁上,震落的碎石混着硫磺灰扑在小草脸上。
她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护腕滴落,利爪距离魔神喉间腐烂的伤口只剩寸许,却在剧烈颤抖。
暗紫色咒纹如毒蛇般缠上她的眼角,小草感觉喉咙被无形锁链勒住。
"你本就是被我诅咒而生的怪物!"魔神嘶哑的笑声混着铁锈味喷在她脸上,"杀了我,你才能摆脱这副半人半魔的躯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草想起几天前村民举着火把驱赶她的场景。
那个总给她送野花的小女孩,此刻躲在娘亲身后尖叫:"别靠近我们!你脸上的鬼纹会吃人!"
而现在,这道让她受尽唾弃的暗纹,正在体内疯狂翻涌着杀戮的**。
"娘亲说过..."她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指甲却不受控地蜷缩,"每个人生来...都有活着的意义。"
话音未落,魔神突然暴起,腥臭的獠牙擦着她耳际划过。
小草后背撞上布满倒刺的岩壁,疼痛让咒纹愈发张狂,眼前的世界蒙上血色纱幕。
"意义?"魔神抓住她的肩膀,腐烂的皮肤与她的伤口接触,灼烧般的剧痛令小草闷哼出声,"你不过是他们用来实验的,你现在是失败的弃子!杀了我,你就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银铃突然在剧烈晃动中挣断丝绳。
坠地的瞬间,清脆声响刺破硫磺弥漫的空气。
小草瞳孔骤缩——那声音与幼时娘亲哼着歌谣,将银铃系在她发间的声响,竟分毫不差。
暗紫色纹路在触碰到铃音的刹那开始消退,她看见魔神眼底闪过一丝惊慌,那里面倒映的,分明是自己沾满血污的脸。
"原来...你也害怕孤独。"小草颤抖着拾起铃铛,指腹抚过刻着娘亲名字的铃身,"我们...都在等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望轻羽翼舒展时带起灼热气浪,暗红色羽毛边缘燃起幽蓝火焰,每一次扇动都在空气中炸响爆鸣。
她俯冲的身影宛如划破阴云的流星,身后拖拽的火焰锁链噼啪作响,在岩壁上烙下蜿蜒的焦痕:“希长!趁它愣神,旧伤未愈——”
话音未落,魔神腐烂的巨爪突然扫过,望轻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肩头铠甲被撕下半片。
滚烫的血珠飞溅在岩壁上,蒸腾起刺鼻的白烟。
“小心!它的弱点在第三根肋骨!”希长的喊声从高处传来,他的银弓已蓄满青光,箭矢却在瞄准的瞬间凝滞——魔神肋下翻涌的伤口里,竟蜷缩着个瑟瑟发抖的孩童虚影。
“那是...被吞噬的灵魂?”望轻羽翼上的火焰骤然黯淡,锁链也随之失去锋芒。
魔神趁机发出震天咆哮,腐肉翻涌的胸腔迸出无数黑雾触手。
“别被表象迷惑!”希长的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这些灵魂早被腐蚀,不杀了它,整个大陆都会沦为炼狱!”
火焰锁链重新暴涨,望轻咬牙再次俯冲,却在距离魔神胸口三步时听见细微啜泣。
那孩童虚影突然抬起头,稚嫩的面容与他记忆里夭折的弟弟如出一辙。“哥哥...救救我...”
虚影伸出半透明的手,魔神胸口的伤口突然涌出猩红瘴气,将望轻的羽翼缠住。
“快动手!”望轻被瘴气呛得咳出血,仍拼命挣扎着扯开锁链,“希长!别管我——”
她的嘶吼被魔神新一轮咆哮淹没,而希长的箭矢,终究在看见那孩童空洞瞳孔的瞬间,偏离了致命的轨迹。
希长的银发被灵力激荡得狂舞,龙吟剑在掌心泛起翡翠般的幽光。
他咬破指尖,血珠顺着剑脊蜿蜒成古老咒文,最后一丝灵力注入时,剑身骤然发出穿云裂石的清鸣:“望轻!小粉!掩护我!”
剑光如匹练划破黑雾,魔神腐烂的巨爪扫来,却被望轻的火焰锁链缠住。
“快!它腹部的魔核在发光!”望轻羽翼上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额角冷汗混着血珠滴落。
小粉的银铃系在剑尖,清脆声响中她甩出藤蔓缠住魔神脚踝:“希长!我们撑不了多久!”
剑尖触及魔核的刹那,空间突然扭曲成漩涡。
希长瞳孔骤缩,龙吟剑竟寸寸崩裂,强大的反噬之力将他震飞出去,重重砸在布满尖刺的岩壁上。
“怎么会...!”他抹去嘴角鲜血,看着魔神体表凸起的黑色脉络疯狂跳动,膨胀的身躯已顶到洞顶。
“魔核...被污染了!”小粉的藤蔓被魔神挣断,暗紫色咒纹再次爬上脸颊,“它在用整个大陆的生灵精血重塑魔核!”
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顺着三人的铠甲缝隙钻入,望轻羽翼上的火焰渐渐微弱:“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成它的养料!”
希长攥着断裂的剑柄挣扎起身,喉间涌上腥甜:“还记得我们发过的誓吗?就算粉身碎骨——”
他的声音被魔神震天的嘶吼吞没,黑色雾气已漫到三人脖颈,在皮肤表面腐蚀出细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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