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曜引 第152章 因果闭环

星空漩涡中的光树伸展枝叶，每一片叶子都映照着不同的时空片段。

少年站在归墟喷涌的光柱中，重瞳同时倒映着过去与未来——他看见漩涡尽头的新光树下，那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墨尘"正抬头望来，两人视线穿透轮回长河相撞的刹那，归墟海底突然浮起十二具青铜棺椁。

棺盖同时开启，里面躺着十二个补天派长老的尸身。

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半截断剑，伤口处流转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与星火同源的辉光。最年长的那具尸身突然坐起，腐朽的手指指向少年："容器已满，该重启了。"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某道枷锁。

灵悦的虚影突然凝实，她左眼的青铜鼎自动分解，九枚星火种子排列成当年九宗灵脉的分布图。与此同时，归墟光柱顶端垂落万千星辉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一枚正在异变的星火——那是散落人间正在被污染的传承！

"原来轮回是这样形成的......"

少年抓住最粗的那条锁链，链体立刻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巫文。这些文字记载着令人窒息的真相：每当星火传承发展到某个阶段，补天派就会通过归墟系统回收有缺陷的传承者，用他们的能量滋养那滴洪荒神血，直到培养出完美的"容器"来重启整个体系。

而这一代的容器，正是他自己。

海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十二具棺椁组成钟表般的圆阵，每具尸体都化作指针开始转动。随着它们位置变化，漩涡尽头的光树急速生长，枝干穿透多个时空扎入不同时代的修真界。少年突然闷哼一声，发现自己的四肢正在分解成光粒流向那些枝干——他既是当代的终结者，也是下个轮回的播种者！

灵悦的虚影突然扑向青铜棺阵。

她的身体在飞行过程中重组为完整形态，左眼星晶与右眼青铜鼎形成微妙平衡。当她的双手按上中央棺椁时，整个归墟为之一静——棺内长老的尸身竟睁开了与离恨天相同的眼睛！

"你终于来了。"

尸身口中发出的却是玄魇的声音。

它胸口的断剑突然融化，露出剑柄处镶嵌的星晶。这块晶体内部封存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当年离恨天自绝前，将真正的"变革"权柄分割成十二份，分别注入补天派长老体内。而玄魇背叛的真相，是为了阻止长老们用这份力量制造永恒轮回！

灵悦的指尖刚触及星晶，整个归墟突然上下颠倒。

海水向天空倒流，露出干涸海底的恐怖景象——这里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归墟，而是由无数青铜法器组成的巨型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完整的共工神像，神像双手捧着的正是那滴被冰封的洪荒神血。

更可怕的是，神像脚下堆砌着数不清的骸骨。

每具骸骨天灵盖上都有星火灼烧的痕迹，手骨却保持着结印姿势。少年重瞳刺痛，认出这些正是历代轮回中试图反抗的传承者，他们的反抗举动早被计算进轮回体系，成为滋养神血的养料！

"看明白了吗？"

玄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十二具棺椁同时浮空，组成困住两人的牢笼。棺椁内壁浮现出与光树叶片相同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演绎某个轮回的毁灭与重生。

少年突然将手插入自己胸膛。

这次他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融合了星火与青铜本源的能量核。当这颗晶体接触祭坛地面的瞬间，共工神像突然龟裂，露出内里包裹的真实核心——

一株袖珍光树。

这株通体漆黑的微型光树，根系竟然扎在神血内部！它每一根枝条都连接着不同时代的星火传承者，正在通过因果律同步抽取他们的生命力。少年重瞳剧烈收缩，终于看清最残酷的真相：

所谓轮回，不过是这株逆生长光树维持自身存在的养料循环系统！

"该结束了。"

灵悦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她左眼星晶自动解体，化作九道流光刺入棺椁缝隙。当第九道流光消失时，整个青铜棺阵突然停滞——最边缘的棺椁内，白漓的断尾不知何时已经潜入，此刻正疯狂啃食着内部的轮回纹路！

少年趁机将能量核按向逆光树。

碰撞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归墟内所有青铜法器同时震颤。共工神像开始崩塌，那滴被供奉万年的神血表面出现裂痕。最令人意外的是，漩涡尽头的新光树突然调转生长方向，枝条全部刺入逆光树体内！

两株光树纠缠的刹那，时空长河显化实体。

河水中漂浮着无数光茧，每个茧内都沉睡着不同时代的墨尘与灵悦。少年看到某个茧内的自己在星陨之渊觉醒重瞳；看到另一个茧里的灵悦独自杀上补天派；最令人心惊的是某个血茧——里面的墨尘竟然成功斩断了轮回，却在最后时刻被突然出现的离恨天残念阻止！

"原来我们......"

灵悦的右手突然穿透少年胸口，握住了那颗正在与逆光树共鸣的能量核。她的左眼流下青铜色的血泪，右眼却绽放出纯净星辉："从来不是第一个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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