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拓背着行囊回到家乡时,刚满二十岁。
十年游历让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山川草木赋予的沉静,周身流转的禅能愈发内敛,行走时脚下甚至会悄然生出细碎的青草。他没有回家族禅院,而是径直去了城郊的古刹——那里有一株存活了千年的菩提树,树干需十余人合抱,枝繁叶茂时能遮蔽半个山头,只是近些年不知为何,枝叶日渐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指向天空,像一双双叩问苍穹的手。
古刹的僧人都认得这位禅修世家的传人,听闻他要在此闭关,便特意打扫了菩提树下的一间石质禅房。禅房简陋,只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墙角立着一尊风化的石佛,佛眼半阖,似观世间万物。弗拓谢过僧人,将行囊放在角落,转身走到菩提树下,指尖抚过树干上粗糙的纹路。他能感知到,这棵古树的生命能量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一股无形的桎梏束缚着,像沉睡在冰层下的溪流。
“便在此处,了却尘缘,悟透本心。”弗拓轻声自语。
当晚,他盘膝坐在菩提树下的蒲团上,闭上双眼,缓缓沉入禅定。不同于往日在山川草木间的随性体悟,这次闭关,他屏除了所有外界的干扰,心神完全内敛,顺着体内禅能的流动,一步步追溯自身存在的本源。昼夜交替,禅房外的日光升了又落,古刹的晨钟暮鼓在他耳边渐渐淡去,他的意识像一叶漂浮在时间长河上的扁舟,穿过少年时的禅修时光,越过游历中的山川湖海,最终抵达一片混沌的虚空。
这片虚空没有光,没有声,没有万物,却充斥着一股浩瀚而温暖的能量,与他体内的禅能同源同频。就在他的意识完全融入这股能量的刹那,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那不是他的记忆。
记忆里,他身处一片悬浮着无数光带的高维度空间,那些光带是流淌的生物能量,颜色各异,对应着不同镜域的生命体。他身着金色僧袍,周身禅光万丈,不再是凡人的形态,而是充满了神性与威严。彼时,空间中央裂开一道巨大的黑色裂隙,裂隙中不断涌出狂暴的暗能量,撕碎了一条条能量光带,无数微小的生命体在暗能量中湮灭,发出凄厉的悲鸣。
“以我禅能,封此裂隙;以我佛心,护此万灵。”
一声庄严的佛号在虚空回荡,他抬手结印,周身的金色禅光化作一道顶天立地的屏障,朝着黑色裂隙压去。禅能与暗能量碰撞的瞬间,迸发出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高维度空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能量在一点点流逝,像被烈火焚烧的冰雪。但他不能停,裂隙后的暗能量源源不断,一旦突破防线,所有依赖生物能量生存的镜域都会化为虚无。
他将自身的本源禅能尽数抽出,化作一道金色锁链,死死锁住了裂隙的边缘。暗能量的侵蚀让他的神魂剧痛难忍,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些被拯救的能量光带重新开始流动,无数生命体在光带中重获生机。而他自己,则化作漫天金色光点,消散在高维度空间里,只留下一缕不灭的佛魂,循着维度的轨迹,转世投胎,等待着下一次危机降临。
“原来……我是佛陀转世。”
这一念在意识中升起的瞬间,混沌虚空骤然破碎,弗拓猛地睁开双眼。
顿悟发生在刹那之间。
一股磅礴的禅能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像沉睡的火山终于爆发。以他为中心,一圈圈金色的能量波纹朝着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大地微微震颤,古刹的青石板上竟冒出细密的青苔。头顶那株千年菩提树,原本枯萎的枝干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干枯的树皮裂开,嫩绿的新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从枝头蔓延到树干,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恢复了枝繁叶茂的模样,浓密的树荫遮天蔽日,叶片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林间的飞鸟被这股能量惊动,纷纷从四面八方飞来,围绕着禅房盘旋鸣叫,鸟群的鸣叫声整齐划一,带着与禅能共振的频率,像是在吟唱赞歌。禅房里的石佛,原本风化模糊的眉眼,竟在能量的滋养下变得清晰起来,佛眼睁开,流转着温润的光。弗拓周身的金色禅光愈发浓郁,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禅光中隐约可见佛陀的虚影,庄严而神圣。
他清晰地知晓了自己的使命。
前世耗尽禅能封印维度裂隙,并非终结,而是开始。这一世转世为人,就是为了守护三菱宇宙——那个承载着所有镜域生物本源能量的生物体宇宙。他要守住高纬度连接点,让高纬度能量顺畅地转化为生物能量,维系维度与生命的平衡,避免前世的危机再次上演。这不是家族赋予的责任,也不是游历中领悟的道理,而是刻在神魂深处的宿命,是佛陀转世的终极意义。
禅光渐渐收敛,融入弗拓的体内,他站起身,抬手抚过身旁的菩提树叶,叶片上的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体内,与他的禅能完美融合。此时的他,已然脱胎换骨,不仅禅能暴涨,对生物能量和维度能量的理解,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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