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海龙镇老街,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路尽头的“白氏药铺”是镇上最老的铺子——木门上挂着块褪了色的木匾,上面“悬壶济世”四个金字已经模糊,门两侧的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却依旧笔力遒劲。药铺里永远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当归的醇厚、薄荷的清凉、陈皮的甘香混在一起,成了老街居民最熟悉的味道。
药铺的主人白仁参,今年整整六十岁。他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头发已经花白,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铜框老花镜,正坐在靠窗的八仙桌前,用一根银簪仔细挑拣着面前的金银花。他的手指有些发颤,眼神也不如从前清亮——前几天给人号脉时,竟差点看错了脉象,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仁参是白家第五代中医,打小跟着父亲学医,识药、辨脉、开方的本事在海龙镇无人不晓。年轻时,他背着药箱走村串户,一天走几十里路都不觉得累;可如今,只是坐久了腰就发酸,看药方久了眼睛就发花。他知道,这是岁月不饶人,可看着铺子里那些跟着自己几十年的草药,心里总有些不甘——他能治好别人的病,却挡不住自己衰老的脚步。
“白老先生,我娘的咳嗽又犯了,您给开点药吧?”邻居家的小敏抱着个陶罐走进来,罐子里装着刚熬好的药渣。
白仁参放下银簪,接过药渣闻了闻,又摸出脉枕:“来,我给你娘再号号脉,看看是不是得调整方子。”
号完脉,他拿起毛笔,在处方笺上写下药方,字迹虽然工整,却少了几分年轻时的力道。“按这个方子抓药,熬药时加两片生姜,记得让你娘少吹风。”
“谢谢白老先生。”小敏付了钱,拿着药方去抓药了。
送走小敏,药铺里又恢复了安静。白仁参揉了揉发酸的腰,看着墙角那排祖传的红木药柜,叹了口气。那药柜有五层高,二十四个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用朱砂写的药名标签,是他太爷爷传下来的,比他的年纪还大。最近药柜最底层的几个抽屉总有些卡,他想着今天抽空整理一下。
他搬来一张小板凳,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装着些晒干的地龙、全蝎之类的虫药。他把药材倒出来,打算擦拭一下抽屉内部的灰尘,刚伸手进去,指尖就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不是抽屉的木板,而是藏在抽屉夹层里的物件。
“咦?”白仁参愣了愣。这药柜他用了几十年,从没发现过夹层。他用指甲抠开夹层的木板,从里面摸出一个半尺长的软管。
那软管是半透明的,像是用某种从未见过的水晶制成,里面隐约有淡绿色的液体在缓慢流动,却始终不会洒出来。软管的两端是打磨光滑的金属接口,其中一端的接口上,刻着一行细小的字:海龙镇海天街8号。
“海天街?”白仁参皱起眉头,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他在海龙镇活了六十年,走遍了镇上的大街小巷,从未听过“海天街”这个名字。他拿着软管翻来覆去地看,觉得这东西像是个容器——说不定是祖上用来装珍贵药引的,比如麝香、牛黄之类的液体药引。
“倒是个精致的物件。”他笑了笑,把软管擦干净,放在了八仙桌的抽屉里。铺子里正好缺个装药引的容器,这个软管看着干净又密封,正好能用。
接下来的几天,白仁参照旧坐诊、抓药,偶尔会把软管拿出来,装一些熬好的浓缩药汁,倒出来的时候果然丝毫不漏,他更觉得这是个实用的好东西。直到一周后的一个清晨。
那天他起得很早,像往常一样去后院打理他的草药圃。药圃里种着薄荷、紫苏、金银花等常用草药,最近天气干燥,几株刚种下的薄荷有点枯萎,叶子都卷了起来。白仁参叹了口气,拿起水壶浇了点水,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再补种几株。
他转身准备回前铺,手里还拿着那个装了薄荷汁的软管,路过那几株枯萎的薄荷时,软管的一端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株薄荷的叶子。
就在那一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软管里的淡绿色液体突然加快了流动速度,原本枯萎的薄荷像是被注入了活力,卷起来的叶子迅速舒展开,颜色也从黄绿色变成了鲜绿色,甚至还冒出了两个小小的新芽。
白仁参惊得手里的水壶都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摸了摸那株薄荷的叶子——是鲜活的,带着清晨的露水,绝不是幻觉。他又看了看手里的软管,里面的淡绿色液体似乎比刚才少了一点,颜色也淡了些。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心跳得厉害,赶紧回到前铺,把软管放在桌上仔细观察。他试着把软管的一端靠近桌上的一盆文竹——文竹的叶子原本有些发黄,接触到软管后,很快就变得翠绿挺拔,而软管里的液体又少了一点。
他突然意识到,这软管不是普通的容器,它能让植物快速生长!
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当天下午,他坐诊时觉得头晕眼花,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想起早上软管让薄荷复苏的怪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软管的一端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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