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隔着一道玻璃打量着彼此。
梅一诺没动,这一刻,直觉告诉她,火着了,纸没包住。
诡异的是,她竟也没有太多慌乱。
暴露就暴露吧!比起一直藏着掖着,斗一把,自己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一劳永逸也不错。
有了决定,梅一诺立刻变得坦然,只等俞圣卿放马过来。
俞圣卿多敏锐一人,立刻就察觉了姑娘的气息变化。
她,不惧!
父凭子女,似乎贵不起来。
梅一诺没下车,只是降下车窗,单手搭在窗沿,指尖轻轻敲击着车门,眼神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视线。
“俞总,这样拦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她唇角微扬,语气轻松,“万一我刚才没刹住,我的保险就要为你破记录了。”
俞圣卿指节在引擎盖上轻叩两下,嗓音低沉:“我信得过你。”
他微微俯身,风衣的阴影笼罩下来,像是蛰伏已久的兽终于锁定了猎物。
“后面来车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指了指自己家,“我想有些事,你并不希望其他人现在知道。”
梅一诺指尖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甚至笑意更深:“那就打扰了。”
她干脆利落的挂挡,让后车先过,后又倒退至俞圣卿别墅门口。
锁车时,段欣打来电话,“怎么还没进来,我准备煮面了。”
“晚一点儿吧,我有点儿事,要耽误一会儿。结束给您打电话再煮。”
如果那时候还有心情,吃得下的话。
梅一诺挂了电话,跟俞圣卿进了别墅。
与自家充满奶香和玩具的温馨氛围不同,这里连空气里飘着孤寂的味道,每一件家具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干净整洁,却唯独少了生活的烟火气。
“随便坐。”俞圣卿声音分外柔和,转身进了厨房。
梅一诺站在客厅中央,目光警觉地扫过四周,这回竟然连陈森都不在。
落地窗外,正午的阳光将男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正弯腰从冰箱端出果盘来。
“尝一尝,是新鲜的蜜瓜。”
他将果盘推向梅一诺。
梅一诺可不是来吃水果的,而且,这都切的什么玩意儿?大一块小一块的。
“现在没其他人了,俞总想谈什么?”
俞圣卿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长腿交叠,姿态放松得反常。阳光穿过玻璃,在他睫毛下投落细碎的阴影,掩去了眼底的锋芒。
“原本想说的很多。”他摩挲着沙发,声音不疾不徐,“现在,只想告诉你,我知道了。”
梅一诺背脊绷直,像只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猫。
她等着他的质问,等着他亮出底牌,甚至进屋这几分钟,已经在脑中演练了十几种反击方案。
最终要么利益交换,要么金钱买断,再要么对簿公堂……
可特么对面的人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柔软得让她心慌。
“你知道什么?”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那一瞬,俞圣卿嘴角浮现出极淡的笑意,他倾身向前,动作很慢,“那一晚是你……”
男人顿了顿,声线暗哑,“然后有了天猷和念棠,我是他们生物学上的父亲。”
阳光似乎突然变得刺眼。
梅一诺攥紧沙发扶手,指甲陷入真皮面料。
果然!
跟聪明人没有废话的必要,俞圣卿会堵她,手里必定有实证。
而最大的实证无异于亲子鉴定,十有**,他背着她,已经做过检测。
梅一诺没有狡辩,她扬起下巴,眼神锐利,“你想怎样?”
俞圣卿却忽然放松姿态,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他知道梅一诺在等他出招,然后反杀。
他不想给这个机会。
无为,无疑是应对眼下境况最好的解决方式。
“我怎么想不重要。”他轻声说,目光落在她紧绷的指节上,“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我特么想灭口!
哪有这样的人,梅一诺都做好厮杀的准备了,结果这货一副打不打你说了算的模样。
她要真动手,反而还显得她理亏。
梅一诺眯起眼,搞不懂俞圣卿想做什么。不过人问了,她坦言:“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可以,希望俞总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
就是继续当毫无关系的人呗!
这可不是俞圣卿谈话的初衷!
“以前上战场受过伤,医生说,我这辈子子嗣艰难,所以天猷和念棠很有可能是我唯二的两个孩子。”
梅一诺眼神飞快掠过那一亩三分地,而后一脸你糊弄鬼的神情看着他。
段欣才刚说过,这人有儿有……
麻蛋,他根本就是盯上了天猷和念棠。
“所以,你是要跟我抢孩子?”这一刻梅一诺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
俞圣卿笑得有些无力,眼前的小女人明艳似火,哪怕此刻对他怒目而视,也能搅动他这摊腐朽的死水。
“不抢!”
孩子抢不抢都是他的,但女人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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