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诡秘录 第2718章 墨渊幽夜献祭

灵渊西侧的墨渊崖，千年不化的玄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楚墨半跪在地，指节深深抠进冰缝里，指腹被锋利的冰晶划开，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便凝成暗红冰晶——他体内的气脉之力已濒临枯竭，方才硬撼魔神虚影时震碎的经脉还在渗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

“必须撑到子时。”他望着崖底翻涌的混沌黑雾，喉间溢出一声闷咳。自神器失鸣后，三脉紊乱引发的空间裂隙越来越多，深渊议会残存的主力正顺着裂隙往灵渊中枢渗透，而苏瑶的记忆牢笼最多只能困住核心成员到亥时末。此刻崖顶只剩下他与十七位气脉修士，个个带伤，却无一人后退。

“楚师兄，那东西又要出来了！”西侧传来年轻修士的惊呼。楚墨猛地抬头，只见裂隙中伸出数只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的巨爪，爪尖滴落的毒液将玄冰融出滋滋作响的孔洞。那是深渊议会的“蚀界兽”，专以空间壁垒为食，此刻正疯狂撕扯着墨渊崖的空间屏障。

楚墨扶着身后的玄冰柱站起身，腰间的气脉玉牌已黯淡无光。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气脉者，承天地呼吸，载万物生灭，非独力强，更在舍身。”当时他只当是寻常训诫，此刻却如惊雷在脑海炸响。

“所有人退后！”他扬声喝道，声音因脱力而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十七位修士一愣，随即明白他要做什么，纷纷跪地叩首：“师兄不可！气脉献祭一旦启动，您会……”

“灵渊若破，我们谁都活不了。”楚墨打断他们，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还记得入门时的誓词吗？守灵渊寸土，护苍生一念。”他转身走向崖边的祭灵台，那是上古气脉修士为封印墨渊所设，台基上刻着早已模糊的献祭符文。

亥时三刻，蚀界兽的头颅已探出裂隙，暗金色的竖瞳扫过崖顶，发出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嘶鸣。楚墨踏上祭灵台的瞬间，台基突然亮起幽蓝微光，那些模糊的符文竟顺着他的血脚印缓缓流转，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终于睁眼。

“以我楚墨之名，唤气脉之祖，引墨渊之幽，献此身血肉，铸万世屏障！”他双手结印的动作已有些迟滞，气脉之力顺着印诀注入台基，幽蓝符文瞬间攀爬上他的四肢，如藤蔓般钻进皮肤。

剧痛从骨髓深处炸开，楚墨却死死盯着蚀界兽——他看见对方脖颈处有一块泛着灰白的鳞片，那是之前被苏瑶的星辰之力灼伤的旧伤。原来所有挣扎与牺牲，早已在冥冥中留下伏笔。

“气脉·归墟！”他猛地将双掌按在祭灵台中央的凹槽里，体内残存的气脉之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出，与台基下沉睡的地脉灵力相撞。刹那间，墨渊崖响起万马奔腾般的轰鸣，崖底翻涌的混沌黑雾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扯向祭灵台，楚墨的身影在幽蓝光芒中逐渐变得透明，经脉寸寸断裂的声音被符文的嗡鸣掩盖。

十七位修士跪在台下，看着他们的师兄在光芒中化为无数光点，那些光点顺着符文轨迹组成一道横跨崖顶的屏障——屏障并非金色圣光，而是如夜海般深邃的暗蓝，其上流转着楚墨的气脉印记，每一道纹路都带着血肉灼烧的温度。

蚀界兽的巨爪拍在屏障上的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嚎。暗蓝光幕如活物般收紧，将巨爪硬生生绞成血雾，连带着裂隙边缘的混沌气息都被屏障吸附、炼化。原本疯狂扩张的空间裂隙，竟在屏障的威压下缓缓收缩，边缘渗出冰晶般的凝固体。

“那是……黯裔之力？”一位年长的修士喃喃道。传说气脉修士若以魂为引，可沟通墨渊深处的黯裔本源，那是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混沌初源之力，既能吞噬邪恶，亦能反噬自身。楚墨竟在最后时刻，勘破了这千古不传的秘辛。

子时将至，苏瑶的记忆牢笼在远方发出破碎的微光，深渊议会的核心成员即将脱困。但此刻墨渊崖的暗蓝屏障却愈发凝实，屏障上的气脉印记开始自动游走，修补着每一处即将溃散的角落。

楚墨最后残存的意识，停留在掌心传来的微凉触感上——那是他少年时与师父在崖顶种下的“守心草”，此刻正从祭灵台的裂缝中钻出，叶片上还沾着他未干的血迹。原来所谓牺牲，从不是终结，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灵渊的薄雾，暗蓝屏障已彻底固化为墨渊崖的新边界，其上流转的气脉印记与灵渊地脉相连，成了一道生生不息的“黯裔终焉屏障”。十七位修士在屏障前立起无字碑，碑石上凝结的霜花，永远停留在楚墨最后结印的姿态。

远方传来苏瑶与林风的呼喊，他们终于在破除记忆牢笼的混乱中突围而来。当看到崖顶的暗蓝屏障与无字碑时，苏瑶猛地攥紧了袖中的星辰珠——珠子上的裂痕，不知何时已被一层暗蓝微光修复。

她忽然想起楚墨曾说：“气脉与星辰，本就是天地的左右呼吸。”此刻星辰珠传来的脉动，正与墨渊崖的屏障同频共振，仿佛有个声音在风中低语：我们从未真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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