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只觉脑海中轰然一震,仿佛有惊雷炸响于识海深处。
旋即,无数玄奥晦涩的信息。
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入。
虽因境界所限,一时难以尽数理解、消化那庞大的信息。
但其中关于《武经》基础修炼的诸多疑难之处、气血运行的细微关窍。
竟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轻轻点破。
有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清明感!
他心中剧震,握着木棍的手心沁出冷汗。
“此人手段,简直神鬼莫测!”
“弹指间便能将如此精妙的感悟灌顶相传,其修为境界,怕是远超我想象!”
未等他从这巨大的震惊,与信息冲击中回神。
只见白夜天目光淡然一扫,掠过山洞角落那堆积如小山、散发着泥土气息的番薯。
这是西山狐族辛苦积攒,赖以过冬的食粮。
他并未多言,只随意地大袖一拂。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无形力道沛然而出。
如清风卷流云,竟将那小山般的番薯堆凭空摄起大半。
那些沾着泥土的块茎在空中迅速缩小,化作道道微光。
没入他腰间一枚看似寻常、伪装成小铁牌的星主勋章之内。
刹那间,角落空出一大块,显得格外突兀。
“这些番薯,算作借狐族之物,他日自有回报。”
白夜天丢下这句听不出情绪的话,身影如鬼魅般轻轻一晃,便已不在原地。
洞口外,唯有风雪呼啸,夜色深沉。
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来得突兀,去得飘忽,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午夜惊梦。
洪易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他抚摸着依旧有些发胀刺痛的额头。
努力梳理着脑海中,那凭空多出的、名为《无垢琉璃身》的功法口诀。
以及对《武经》修炼关隘的深刻剖析。
这些信息如同烙印,清晰无比。
目光再转向那空了一角的番薯堆,心情复杂难言。
这位神秘人,先是阻拦他修炼可能自毁前程的残功,又赠予他珍贵无比的功法与感悟。
这番举动,明显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却又实实在在的善意。
然而,他偏偏不露真容,行踪诡秘。
临走前还毫不客气地,“借”走了狐族大量粮食。
这般古怪行径,又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诸般线索在脑中纠缠,敌友难辨,如雾里看花。
但无论如何,对方留下的关于《武经》的领悟和那部《无垢琉璃身》。
对他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是黑暗中指引方向的微光。
这恩情,是实实在在的。
“看来,修炼之道,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艰深,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洪易喃喃自语,清秀的脸上稚气稍褪,眼神却愈发坚定如铁。
“唯有步步为营,夯实根基,方能走得更远。”
他不再犹豫,压下心中纷杂念头。
就着摇曳的火光,盘膝坐下,开始全心全意地梳理、揣摩脑海中那些宝贵的感悟。
前路迷雾重重,但手中的力量,是真实的。
.................
玉京城,白府。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高墙内院隔绝了市井的喧嚣,唯有巡夜护卫轻微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白夜天悄无声息地回到府中。
将那一大半取自狐族的番薯,交给老管家。
“安排下去,城外所有庄子,开春后,良田佃户,全部改种此物。”
老管家看着眼前这堆突然出现、还带着西山寒气的番薯。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
在他认知中,主人向来深居简出,行事高深莫测。
但这般直接要求大面积改种看似低贱的番薯,实在出乎意料。
然而,他触及白夜天那淡漠的、不容置疑的眼神。
所有疑问都咽了回去,唯有深深躬身,恭敬领命。
“是,家主。”
静室之内,烛火摇曳。
将白夜天盘膝而坐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悠长。
他并未急于去参悟那页,费了些手段才得来、蕴含着无上奥秘的《过去弥陀经》。
反而,先将那部得自狐族山洞的《道经》残本在膝上摊开。
灵识如丝如缕,浸润其中每一个文字,每一幅观想图。
“定神,出壳,夜游,曰游,驱物,显形,附体,夺舍,雷劫,阳神……”
他低声念诵着,这个位面独特的道法境界划分。
眼中不时有精芒闪过,带着一丝审视与惊叹。
“仅仅第二个境界‘出壳’,便可令神魂脱离肉身束缚,神游物外,感知天地?”
白夜天对比自身所修的悬河星域大道,心中衡量。
“在我的修炼体系中,需凝练元婴,不断淬炼壮大。”
“直至突破至第十一重‘出窍境’,元婴足够坚韧稳固,方能尝试神游太虚,探索寰宇。”
“此界道法,在神魂离体这一步,起步竟如此之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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