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嘶吼声渐弱时,叶凡的指尖还紧攥着剑柄。他能感觉到掌心被剑柄硌出的红痕,却比不过内天地里那株含笑花传来的灼痛——方才黑雾侵蚀时,他强行调用内天地的天道之力对抗,连带着灵植都受了牵连。
“叶郎,”苏倾雪的竹笛垂在身侧,尾端的流苏还沾着雾气,“那黑雾退了。”她的声音比寻常低了些,眼尾的朱砂痣因屏息而微微发颤,“但没散干净,像...像被人扯住了尾巴的恶犬。”
林昭月的断剑"铮"地归鞘。新长出的金纹剑刃上还凝着几点黑血,那是方才黑雾凝聚成的触须被她斩断时溅的。她瞥了眼洞外翻涌的云层,又迅速收回目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云后盯着他们。
楚红妆的银蛊突然振翅,十二只蛊虫"嗡"地聚成一团,在她头顶旋出银色旋涡。“蛊母在抖。”她咬着唇,指尖掐住腰间的蛇形银饰,“下面那个东西...在笑。”
秦挽霜的星罗印烫得厉害,她不得不将手掌按在冰凉的岩壁上降温。七颗星子在她袖中明明灭灭,方才布阵时看到的人影又浮现在眼前:青衫,白发,眉心有个暗红印记——和叶凡前世描述的暗算者背后的黑影,竟有七分相似。
叶凡深吸一口气。内天地里的含笑花开始舒展,花瓣上的裂痕在天道之力滋养下缓缓愈合。他望着裂缝深处那团逐渐稳定的紫光,突然抬脚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林昭月下意识要拦,却在触到他衣袖时顿住。少年的背影比往日更沉,像块压在山底千年的玄铁。
“看源头。”叶凡头也不回,“刚才黑雾退得太利索,像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很低,却像铁锥敲在石壁上,“前世我被暗算时,那东西也是先退半步,等我放松警惕再捅刀子。”
众人对视一眼,苏倾雪最先跟上。她的绣鞋碾过碎石,竹笛轻轻敲了下叶凡后肩:“我吹镇魂曲,省得你走火入魔。”林昭月咬了咬唇,断剑再次出鞘;楚红妆的蛊虫"刷"地散开,在前方织成银网;秦挽霜摸出三枚阵旗,指尖在旗面符文上快速划过——她要布个“星锁阵”,就算有东西突袭,也能拖住半柱香。
裂缝深处的紫光越来越亮。等走到近前时,众人终于看清那团光的核心——是块一人高的水晶,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纹路,每道纹路里都裹着细碎的星芒。
“这是...封天石?”叶凡的呼吸一滞。前世他在古籍里见过记载:上古大能以自身神魂为引,将天地裂隙封入水晶,名“封天石”。只是传说中最后一块封天石在十万年前的“星陨之战”中碎裂,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
苏倾雪的竹笛突然发出清越的颤音。她凑近些,鼻尖几乎碰到水晶,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瞳孔收缩微微上挑:“里面有符文。”她伸出食指,指尖凝起一缕寒梅真气,轻轻按在水晶上——那缕白气刚触到晶面,就被吸了进去,在内部映出一道淡青色的纹路。
“是活的。”楚红妆的银蛊突然落在水晶上,蛊虫的复眼里映出流动的符文,“这些纹路在吃东西。刚才的黑雾...应该就是它们啃出来的残渣。”
林昭月的断剑突然指向水晶。剑刃上的金纹亮起,在晶面投下细长的影子:“纹路走向和太初剑典里的‘锁空式’很像。”她皱眉,“但更复杂,像是...用剑势当针线,缝补天地。”
秦挽霜的星罗印突然发烫。她将手掌贴上水晶,七颗星子在晶面投下光斑,正好与某条符文重合:“这是星象图。”她的声音发颤,“大楚皇室秘藏的《周天星鉴》里说,上古封天阵需以七星为引,原来指的是这个!”
叶凡的内天地突然翻涌。含笑花的花瓣全部展开,每片花瓣上都映出水晶的影像——这是“天人合一”天赋在自动推演。他闭起眼,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当年他在问道境时,曾见过一位前辈用内天地推演古阵,那时他还觉得玄乎,如今自己竟也能做到。
“这些符文是封印,但被人动了手脚。”他突然睁眼,眼底有星光流转,“原本应该是‘锁’,现在变成了‘吸’——有人在利用封天石吞噬天地灵气,养里面的东西。”
“养?”楚红妆的银蛊"唰"地飞回她发间,“养什么?”
“不知道。”叶凡的指尖按在水晶上,能清晰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像被铁链拴住的野兽,“但秦儿说的人影,应该就是被养的‘饲料’。”他转头看向秦挽霜,后者的星罗印正随着他的话泛起青光,“那些被封在劫源里的人,不是死了,是被当养分抽干了。”
山洞里突然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苏倾雪的竹笛抵在唇间,吹出的调子比刚才更沉;林昭月的断剑在掌心转了个圈,金纹亮得刺眼;楚红妆的银饰蛇突然昂起头,蛇口吐着红信——她在给蛊母下命令,让所有毒虫都去洞外守着;秦挽霜的阵旗"唰"地插在四周,七颗星子连成北斗形状,将众人护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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