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刚漫上屋檐,林昭月正将叶凡编的桃枝剑穗系紧,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裂帛般的轻响。她指尖一顿,抬头时正见叶凡也朝窗外望去——那抹本该沉向山后的夕阳,此刻竟在天际凝出刺目金斑,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锥捅破了苍穹。
“是灵气紊乱?”她按住腰间太初剑,剑鸣在袖中若隐若现。话音未落,整座苍梧山都震颤起来。叶凡的内天地里,老桃树的新枝突然簌簌抖动,池面炸开细碎涟漪。他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的天地灵气波动,倒像是某种规则被强行撕开的震颤。
抬眼望去,方才的金斑已裂成丈许长的漆黑缝隙,边缘泛着幽蓝电芒,像巨兽咧开的嘴。“大家出来!”他反手攥住林昭月手腕,另一只手拍出三道指风,分别敲在隔壁和楼下的窗棂上。
最先冲来的是苏倾雪。她本在万花楼的雅阁里调配新制的“醉月散”,此刻发髻微乱,腰间玉笛还沾着朱砂粉:“叶公子,我养的十二只听风蝶全撞晕在窗纸上,这裂缝...”她仰首时,眼尾的朱砂痣被天光映得发红。
楚红妆跟着跃上屋顶,发间银铃叮当:“我的金蚕蛊在竹匣里翻肚皮呢!”她随手撒出一把五彩虫粉,粉雾刚触到裂缝便被吸得干干净净,“这玩意儿在吃灵气?”
最后赶到的是秦挽霜。她仍穿着月白儒生长衫,腰间却别了柄嵌着宝石的匕首——那是大楚御林军特制的“破甲锥”。“我让人去查了,方圆百里的飞鸽传书全断了。”她指节抵着下巴,“像是有什么在屏蔽通讯。”
叶凡站在众人中央,内天地自动运转,将紊乱的灵气梳理成细流绕体。前世他见过太多天道变故,可这裂缝的气息...他喉结动了动——竟比前世被暗算时,那道斩向他识海的诡谲剑气还要危险三分。
“我去看看。”他话音刚落,四只手同时按在他肩上。
林昭月的掌心还带着剑鞘的凉意:“太初剑典说‘临危需明势’,你至少等我布完剑阵。”苏倾雪的玉笛已抵在他后颈,笛声轻得只有他能听见:“寒梅阁的影卫正在四周设伏,若有异动,我能在三息内送你退到二十里外。”
楚红妆的金蚕突然爬上他手背,虫身泛着警告的幽绿:“阿姊的万毒蛊还没喂饱呢,你敢乱闯,我就放蛊虫咬你脚踝。”秦挽霜则直接扯住他腰带:“长公主的军令状在此——未经参谋,主将不得涉险。”她嘴角勾了勾,“再说了,你若有个闪失,谁替我去应付那堆要给我指婚的老臣?”
叶凡被逗得低笑出声,却在触及众人眼底的担忧时收了声。他握住林昭月按在自己心口的手,又依次拍过苏倾雪的玉笛、楚红妆的金蚕、秦挽霜的匕首:“我不是去送死,是去探路。”他指腹摩挲着腰间的九霄环佩,“内天地现在能扩到三尺,就算有危险,我也能带着你们一起躲进去。”
四双眼睛同时亮了亮。林昭月最先松开手,指尖在剑穗上一绕,桃枝编的穗子便缠上了叶凡的手腕:“若有异变,拉这穗子。”
苏倾雪退后半步,玉笛横在唇间:“我吹《清平调》时是安全,吹《折杨柳》就立刻退。”楚红妆拍了拍手,十数只半透明的蛊虫从她袖中飞出,绕着叶凡盘旋:“这些‘千里眼’能替你看一里内的动静,要是被吃了...”她歪头一笑,“我就把那裂缝里的东西腌成蛊干。”
秦挽霜从怀中摸出个青铜小鼎,抛给叶凡:“这是御器监新制的‘定风鼎’,能镇半柱香的灵气紊乱。”她压低声音,“若真见到什么,记得先想——对大楚有没有用。”
叶凡将小鼎收入内天地,感受着老桃树下多了件泛着青铜光泽的器物,心头一暖。他深吸口气,内天地中的灵气如活物般涌入手心,在指尖凝成青金色光盾。
裂缝就在前方十丈处。越靠近,耳中越是轰鸣,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叶凡的衣角被无形的风掀起,发梢刺痛——那是空间乱流在割皮肤。他咬了咬牙,光盾再凝三分,终于站到了裂缝下方。
抬头的刹那,他瞳孔剧震。那哪是普通的空间裂缝?漆黑的缝隙里翻涌着星河般的光带,却又不是他熟悉的综武星图。最诡异的是裂缝边缘,布满了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某种古老阵法的残痕——与他前世在天道碑上见过的“封魔印”,竟有七分相似!
“叶郎小心!”苏倾雪的《清平调》突然变调,笛声里渗出几缕尖锐的破音。叶凡猛地低头,正见自己指尖的光盾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裂缝中涌出的能量如沸水般灌进他的经脉,痛得他险些咬碎后槽牙。他急运内天地,老桃树的枝桠瞬间抽出三尺,池中的灵气疯狂涌入四肢百骸,这才压下那股乱窜的能量。
“怎么样?”林昭月的声音带着剑鸣,显然已经捏碎了剑阵的引符。叶凡后退两步,额角全是冷汗。他摊开手,掌心上的皮肤已经溃烂,露出底下青金色的筋脉——那是内天地的灵气在强行修复伤口。“里面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喘息着,“像是...另一个武道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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