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风花雪月 第130章 露珠的坠落或许是繁星

厨房传来瓷杯轻碰的脆响，我循着咖啡香气走去，看见欧阳素正踮脚去够橱柜顶层的方糖罐。睡裙下摆随着动作扬起，露出膝盖上一道淡淡的旧伤——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我来吧。"我伸手越过她头顶，却碰到一个绒布盒子。盒子掉下来，洒落一地五颜六色的糖纸折成的星星。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那些糖纸星星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欧阳素突然僵住，赤着的脚踩到一颗蓝色的星星，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她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颈间的月牙疤痕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这是..."我捡起一颗紫色的星星，发现是用某种特定牌子的柠檬糖包装纸折的——正是她总塞在我口袋里的那种。

窗外的白鸽又飞回来，落在窗台上咕叫着。欧阳素蹲下身，睡裙像一朵凋谢的花铺展开来。她慌乱地收拾着那些星星，腕间残余的茉莉香珠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就...失眠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阳光照在她后颈细小的绒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我拆开一颗绿色的星星，里面用荧光笔写着日期——是我们第一次去看音乐节那天。再拆一颗红色的，上面画着个小小的音符，旁边写着"他今天哼了新旋律"。

"欧阳。"我蹲下身，握住她不停收拾星星的手，发现她掌心有一道和糖纸边缘如出一辙的细痕，"这些..."

她突然抬头，杏核吊坠从衣领里滑出来，在阳光下晃动着。我看见吊坠背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是我们工作室的缩写。

"比数羊管用。"她终于小声说，睫毛上沾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泪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远处传来冰淇淋车的音乐声，欢快的旋律与她泛红的眼角形成奇妙的对比。

我拾起最后一颗金色的星星，发现糖纸是从我去年生日那天的蛋糕包装上撕下来的。拆开后里面画着两个火柴人，高的那个头上画着音符，矮的那个扎着马尾辫。

阳光突然变得很温柔。欧阳素伸手想抢那颗星星，却碰倒了料理台上的牛奶瓶。乳白色的液体漫过地板上的糖纸星星，将那些荧光字迹晕染成模糊的彩虹。

"完了..."她看着满地狼藉，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的..."

我伸手擦掉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拇指蹭到的泪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没关系，"我从口袋里摸出今天早上她塞给我的柠檬糖，"我们还有很多糖纸。"

窗台上的白鸽突然振翅飞走，带起一阵微风。欧阳素捏着那颗还没拆封的柠檬糖，破涕为笑。阳光透过糖纸，在她脸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正好照在那个墨水画的笑脸旁边。

接下来两个成年人竟然坐在一起，折起了星星，总给人一种很荒唐的感觉，但是这也算是我们两个之间为数不多的趣事。

“对了，刚才你还没有和我讲那首《清晨的露珠》的故事呢？这首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装星星的瓶子快要装满，欧阳素拿起来晃了晃又空出来一些位置。

“之前给赵露写的，她你应该不陌生吧。”欧阳素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当然熟悉，之前不是还一起拍过视频，对了，请我的直觉我感觉她也对你有想法哦，我没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和我抢你，你到底是哪里好了？”她倒是没有过于深究。

“我当然优秀了，不然你怎么会看得上我？我的自信都是你给的。”我顺手将一颗星星丢进瓶子。

“但是话说回来，最近怎么没看到她，也不见你联系她？”说起这事我好像确实没和她说过。

“她离开了，去外地了，家里给她介绍了对象，顺利的话，年底可能就要去参加婚礼了。”不知为什么突然提起她还是有点心痛，可是我们明明只是朋友，还是说我们之间的友谊不纯洁。

阳光突然暗了下来，一颗折到一半的星星从我指间滑落，糖纸在木地板上摊开，露出里面用铅笔写的一行小字："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欧阳素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捏着一颗未完成的粉色星星。

"这样啊..."她的声音轻得像蝴蝶振翅，睡裙肩带不知何时又滑了下来，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浅浅的、像是被指甲抓伤的痕迹。窗外的云层遮住了太阳，那些糖纸星星顿时失去了斑斓的光晕。

我伸手去捡那颗掉落的星星，却发现欧阳素赤着的脚正微微发抖，脚踝上昨夜蹭到的金粉已经斑驳。她的睫毛低垂着，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实..."我摩挲着糖纸上那行字迹，"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叮"——欧阳素突然碰倒了装星星的玻璃瓶，五颜六色的星星洒了一地。她慌乱地去捡，杏核吊坠从领口滑出，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晃动。我这才注意到吊坠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日期——正是赵露离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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