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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蔑？”陈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荒野里格外刺耳。
他猛地俯身，一把揪住苗老汉花白的头发，将他半提起来，脸几乎贴到对方脸上，唾沫星子喷溅：
“老不死的，你儿子灵根都碎成渣了，丹田漏得像个破筛子。”
“他现在就是条躺在阴沟里等死的烂狗！还首席？我呸！”
他猛地将苗老汉掼回地上，目光扫过吓得抱成一团的苗家母女和两个孩子，恶意满满：
“走，继续赶路吧。”
“等那废物知道他的爹娘弟妹在刑堂大牢里日夜哀嚎，看他还能不能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
“是，陈师兄！”旁边几个炼气后期的弟子狞笑着应声，上前就要抓人。
“我看谁敢动。”
一个冰冷、平静，却仿佛蕴含着万载冰川寒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众人身后响起。
这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个人的耳膜，直透神魂。
几个炼气弟子伸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一股源自本能的、无法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浑身汗毛倒竖。
陈锋霍然转身，瞳孔骤然收缩！
官道旁，一株叶片落尽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面容年轻，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历经沧桑的沉静。
正是华清！
他站在那里，周身气息似乎与这荒凉的冬日旷野融为一体，却又格格不入，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苗…苗华清？！”陈锋失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因极度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而变调。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眼前这人，除了那张脸依稀是苗华清，其他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没有预料中的形销骨立、气息奄奄。
没有丹田破碎、灵根尽毁的腐朽衰败之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而深沉的威压，如同沉睡的火山，平静的表象下蕴藏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更让陈锋亡魂大冒的是——他下意识地放出灵识扫过对方。
筑基初期，清晰无误的筑基初期灵力波动。
“不可能！”陈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声音都尖利起来：
“你的灵根明明…明明碎了，丹田也毁了。”
“你怎么可能还有筑基修为？你…你用了什么邪法？”
华清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额头染血的父亲，护着弟妹、满脸泪痕的母亲，以及那两个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抱在一起的孩子。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陈锋等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刮过骨髓。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陈锋那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没有回答对方愚蠢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冷冽如刀：
“陈锋，当日断崖之下，我留你一条狗命传话。”
“看来，你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放…放屁。”陈锋被那目光刺得心头狂跳，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驱散那莫名的恐惧。
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锋指向苗华清，对着几个还在发愣的弟子厉喝：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这叛宗逆贼。”
“他定是用了什么燃烧精血的秘术强撑，外强中干。”
“拿下他，宗主重重有赏。”
重赏的诱惑暂时压过了恐惧，五个炼气后期的弟子互看一眼，眼中凶光毕露。
同时厉喝，催动灵力，手中刀剑法器亮起各色光芒，从不同方向朝着树下的苗华清猛扑过去。
刀风呼啸，剑气纵横，卷起地上枯黄的败叶和尘土。
面对五道凶狠扑来的身影，苗华清甚至没有去看那几件闪耀着灵力光芒的刀剑法器。
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看似随意而缓慢。
他的目光，越过那五个面目狰狞的炼气弟子，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剑锋，牢牢钉在后方持剑戒备、眼神惊疑不定的陈锋身上。
然后，他动了。
没有拔剑。
右手五指微张，对着身旁那株虬枝盘结、早已枯死的巨大老槐树，轻轻一拂。
咔嚓！
一声脆响，一根约莫三尺长、手腕粗细、早已干透枯朽的槐树枝桠，应声而断，精准地落入他的掌中。
枯枝入手，粗糙硌手，毫无灵力波动，就是一根随处可见的、一折即断的死木。
“找死！”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炼气弟子见状，脸上狞笑更盛，手中厚背鬼头刀带着恶风，直劈苗华清面门：
“拿根烂木头就想挡爷爷的宝刀？给老子死！”
刀锋破空，凌厉刺耳！
就在鬼头刀距离苗华清头顶不足三尺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而奇异的嗡鸣，并非来自任何法器，仿佛源自虚空本身。
苗华清握住枯枝的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爆发，没有呼啸奔腾的灵力狂潮。
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万物归墟意境的混沌气流，无声无息地顺着那根枯朽的槐树枝干流淌而过。
枯枝依旧是枯枝，朽木依旧是朽木。
但在苗华清手腕抖动、枯枝前端看似轻描淡写地点出的瞬间——
噗！噗！噗！噗！噗！
五声如同败革被刺穿的闷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五道前扑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当胸轰中！
冲在最前、持鬼头刀的弟子，胸口猛地塌陷下去一个恐怖的凹坑，眼珠暴突，口中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狂喷而出，厚背刀脱手飞出老远。
紧随其后的两人，一个被点中咽喉，喉骨瞬间粉碎，嗬嗬怪叫着向后倒飞。
另一个被枯枝扫过腰腹，整个身体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刃斜斜斩开，鲜血混合着脏器狂泻而出。
最后两人稍慢一步，惊骇欲绝地想要后退格挡，但那根看似缓慢的枯枝，却仿佛突破了空间的限制，后发先至。
一人额头被枯枝尖端轻轻点中，头颅如西瓜般炸裂。
另一人则被枯枝携裹的混沌气劲扫过双腿，膝盖以下瞬间化为两团爆开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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