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横扫晋察冀 第183章 襄潞围歼战（1）

一个多小时前——凌晨三点五十分，晋东南高原的寒意浸入骨髓，襄垣与潞城交界地带的广袤原野和起伏丘陵被一层冰冷的薄雾笼罩，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吹过枯草发出的簌簌声响，以及远处日军哨兵偶尔压抑的咳嗽声和军犬不安的低吠，预示着这片看似沉睡的土地下，正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

这是一场由八路军129师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师主力及各地方部队近两万将士，已如磐石般悄然进入攻击位置，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目光灼灼，紧盯着前方敌阵。他们的目标——日军第37师团227联队及其配属山炮大队、伪山西剿共军第1师，总计七千余日伪军，正沉浸在黎明前最深的睡梦或疲惫的哨岗中，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毫无察觉。

在129师前线指挥部，一座隐蔽在山坳中的农家窑洞里，刘/师长借着马灯微弱而稳定的光芒，最后一次审视着桌上那张巨大的、标注得密密麻麻的作战地图。他的手指划过微子镇、黄碾镇、史坊村、马家庄…每一个地名都关系着成千上万战士的生死和战役的成败。邓/政委在一旁沉默地抽着烟，眉头微蹙，烟雾缭绕中是他对战士们的深切关怀与对战局的深思熟虑。电台滴答声、参谋人员压低的交谈声，使得窑洞内的空气弥漫着大战前极致的凝重与一触即发的紧张。所有命令已下达，所有部队已就位，箭已搭弦，只待总攻时刻的到来。

凌晨四点整，一颗鲜红色的信号弹骤然划破漆黑冰冷的夜空，死寂的平原瞬间被点燃！仿佛一声号令激醒了沉睡的巨神。

“打！”随着各攻击部队指挥员几乎同时从胸膛中迸发出的、充满杀气的怒吼，129师直属炮营的榴弹炮连4门日本120mm榴弹炮和山炮2连6门日本105mm山炮率先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目标直指微子镇伪山西剿共军第1师阵地！

“轰！轰！轰！轰！——” 重磅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如同来自死神的请柬，精准地砸入伪军阵地。刹那间，地动山摇！巨大的、橘红色的火球接连腾空而起，漆黑的夜空被一次次粗暴地撕亮。泥土、木屑、枪械零件、甚至是残缺的人体组织被猛烈地抛向空中，又如同雨点般砸落。剧烈的爆炸声浪叠加在一起，形成几乎要撕裂耳膜、震碎内脏的恐怖轰鸣，许多伪军士兵甚至在睡梦中就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耳鼻出血，肝胆俱裂，无声无息地死去。大地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躲在简易工事里的伪军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们的心脏。

伪军第1师本就士气低落，纪律涣散，打顺风仗尚可，骤然遭到如此猛烈、完全超出想象的重炮打击，瞬间就陷入了崩溃边缘。

“八路军哪来这么多大炮？！”这是所有侥幸未死的伪军军官脑中唯一的念头。

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武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爆炸的火光中乱窜，哭爹喊娘，整个防线乱成一锅粥。哭喊声、哀嚎声、惊恐的尖叫声试图冲破天际，却迅速被更剧烈、更密集的爆炸声无情淹没。

几乎是炮击开始的同一时间，嘹亮的冲锋号穿透炮火的轰鸣！386旅16团、17团的战士们如同蓄势已久的猛虎，从隐蔽处跃出，向已然动摇崩溃的伪军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他们的装备得益于宋兴华的“赞助”，轻机枪配备到班，冲锋枪、步枪火力凶猛，火力持续性远超以往，战士们冲击的步伐坚定而迅猛。

然而，伪军阵地前沿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和鹿砦依旧构成了严峻障碍。769团三营长刘铁柱，一位面容粗犷、经历过长征淬炼的老红军，嘶哑着嗓子大吼：“敢死队，跟老子上！”他亲率一支由党员和骨干组成的敢死队，借助炮火延伸的掩护，低姿匍匐，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前进至铁丝网下。他身材高大，动作却异常敏捷，眼神中只有坚定的决绝。

“爆破组，上！炸开它！”刘铁柱低吼着，身后两名战士毫不犹豫地跃起，顶着零星射来的子弹，试图将炸药包抵近。

突然，侧翼一个未被完全摧毁的伪军暗堡机枪火力点猛地开火，“哒哒哒哒…”，歪把子轻机枪的射击声格外清脆，子弹如同泼水般扫来，瞬间将两名爆破手打倒。

“营长小心！”一名跟在刘铁柱身后的战士猛地将他扑倒，自己却背部中弹，鲜血喷溅了刘铁柱一身。 刘铁柱目眦欲裂，看着牺牲的战友，额头青筋暴起，大吼道：“机枪！给老子压制那个狗娘养的火力点！”身旁幸存的战士立刻用手中的晋造冲锋枪和三八式步枪拼命还击，子弹打在暗堡射孔附近，火星四溅。

不能再等了！刘铁柱猛地推开战友的遗体，眼中含泪却又充满怒火，亲自抱起另一个沉重的炸药包，再次向前迅猛跃进。子弹“嗖嗖”地从他耳边、身旁掠过，打在冻土上噗噗作响，激起缕缕烟尘。他感到左臂猛地一麻，鲜血涌出，接着右腿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他咬碎钢牙，凭借老红军钢铁般的顽强意志力，拖着伤腿，继续一瘸一拐地前进。距离目标还有十米、五米… 每前进一米，身上就可能多一处弹孔，军装已被鲜血浸透，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他一个鱼跃，扑到铁丝网最密集处下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响了导火索。

“嗤…”导火索冒着青烟迅速燃烧。

“同志们…为了胜利…前进…”他喃喃着，脸上露出一丝解脱和期望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轰隆！！！”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坚固的铁丝网被炸开一个宽达数米的巨大缺口。身中七弹的刘铁柱营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后续部队开辟了通往胜利的通道。

“为营长报仇！杀啊！一个不留！”

战士们眼含热泪，悲愤交加，怒吼着如同决堤的洪流，从缺口处汹涌涌入伪军阵地，复仇的子弹和刺刀狠狠砸向惊恐万分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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