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刺破基地宁静的那天,思怡正在花园里追一只尾巴蓬松的白蝴蝶。蝴蝶停在一朵向日葵上,她踮着脚伸手去够,指尖刚要碰到翅膀,刺耳的警报声就炸响了,吓得蝴蝶扑棱棱飞走,也吓得她缩回手,茫然地望向声音来处。
“怎么了?”她小声嘀咕,转身想去找林应,却看见基地里的人都在奔跑,脸上带着她看不懂的慌张。
计算部的小王抱着一摞文件从她身边跑过,看见她,只匆匆说了句“思怡姐待着别动”就没了影。张沐和刘婉也步履匆匆,张沐路过时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急促:“思怡乖,回房间去,等会儿来找你。”
没人陪她玩了。
思怡站在原地,看着大家都行色匆匆,心里慢慢涌上一股委屈。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原本会笑着跟她打招呼的人,现在都没空理她了。
她慢慢往回走,路过中央大厅时,看见总榜旁边围了好多人,个个面色凝重。她听见有人说“防火墙被攻了”“是模仿星尘的算法”“疯子,这是要同归于尽”。
这些话她都听不懂,只捕捉到了“星尘”两个字。那是她的东西,她隐约记得。
回到房间,空荡荡的。林应不在,往常这个时候,他总会陪着她搭积木,或者给她读故事。思怡爬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
这是她从小的习惯,难过的时候就藏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不开心都隔绝在外。
基地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
内层会议开得越来越频繁,计算部的灯彻夜亮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浓重的疲惫。他们翻遍了思怡留下的笔记,对着她以前教的知识抓耳挠腮,讨论声、争执声不断,却始终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那模仿“星尘”的二流算法就像附骨之疽,虽然比不上“星尘”的精妙,却胜在疯狂和不可控。它在不断学习、进化,每一次碰撞都让基地的防护网摇摇欲坠,更麻烦的是,它与“星尘”的同源性让它能钻很多空子,甚至可能引发“星尘”的紊乱。
“只有思怡能解决……”小王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乱码,绝望地说。
旁边的人沉默了。谁都知道,可现在的思怡,连“代码”两个字都认不全。
林应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既要统筹全局,又要关注“星尘”的动态,眉头就没舒展过。偶尔回房间看一眼,思怡也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不吵不闹,可那落寞的小身影,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直到那天晚上,他开完会回到房间,发现思怡竟然把自己藏在了衣柜里,抱着膝盖,眼睛红红的。
林应的心瞬间揪紧了。他蹲下来,轻轻敲了敲柜门:“思怡,出来好不好?”
里面没有动静。
“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没陪你玩。”他放柔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自责,“你出来,我带你去吃草莓蛋糕,好不好?”
衣柜门终于被拉开一条缝,思怡的小脑袋探出来,委屈地看着他:“林应,大家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林应赶紧把她抱出来,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大家都很喜欢你,只是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忙完了,就陪你玩,好不好?”
思怡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却还是把脸埋进他颈窝,小声说:“我想你陪我。”
林应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又酸又软。他抱紧她,在她发顶亲了亲:“好,我陪你。”
从那天起,林应走到哪都带着思怡。
开会时,他就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她一本图画书和蜡笔。可她总是画不了几笔就会犯困,或者好奇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发呆。
林应看她百无聊赖的样子,心里不忍,却又实在分身乏术。后来,他索性找了根柔软的布条,把自己的手和她的手绑在了一起。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他笑着说,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思怡觉得新奇,晃了晃被绑着的手,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林应还是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文件、听汇报,但只要她轻轻拽一下布条,他就会低下头,用没被绑着的手摸摸她的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天下午的会议格外激烈。屏幕上不断弹出红色的警告框,模拟攻击的频率越来越快,“星尘”的防御响应开始出现迟滞。
“必须主动出击!再这样被动防御,‘星尘’迟早会被拖垮!”一位负责人拍着桌子说。
“不行!‘星尘’的核心代码我们还没完全吃透,主动出击风险太大,万一触发了它的自毁程序怎么办?”另一位立刻反驳。
争吵声越来越大,屏幕上的警报声也此起彼伏。
思怡靠在林应怀里,原本睡得很沉,却被这嘈杂的声音吵得皱起了眉头。她动了动,被绑着的手轻轻拽了拽林应。
林应立刻停下讨论,低头柔声哄她:“乖,再睡会儿,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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