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拉格之耀』的舰桥,空气的每一次振动都带着金属的腥味和臭氧的焦糊。
那个“荷鲁斯”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提出的要求,比一发穿甲弹更能撕裂罗伯特·基里曼的镇定。
“把剑给我,叔叔。这不是命令,这是一个……事实。你握不住它,因为它不属于失败者。”
基里曼的手紧握着帝皇之剑的剑柄,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指间跳跃,灼烧着他的手甲,也灼烧着他的灵魂。
“失败者?”基里曼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你,一个拙劣的复制品,一个由我那可悲兄弟制造出来的傀儡,也配谈论失败?”
“我当然配。”二号机荷鲁斯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动作流畅而优雅,不带一丝烟火气,却让周围所有举枪的禁军和极限战士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因为我拥有荷鲁斯·卢佩卡尔的一切优点,却没有他的弱点。我没有被情感蒙蔽,没有被虚荣腐蚀。我只为胜利而生。”
他再次伸出手,掌心向上。
“而你,罗伯特·基里曼。你的一生,就是一部由失败和悔恨写就的史诗。你未能阻止荷鲁斯的堕落,你未能在泰拉之战中及时赶到,你甚至没能保护好父亲留给你我的帝国。你眼睁睁看着它腐朽了一万年,变成如今这个愚昧而绝望的怪物。”
“闭嘴!”基里曼怒吼道,帝皇之剑上的火焰暴涨,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直扑过去。
剑锋撕裂空气,带着净化的烈焰,斩向复制体的脖颈。
然而,二号机荷鲁斯只是微微侧身,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他甚至没有拔出武器,只是用覆盖着黑色动力甲的手臂,精准地格挡在剑脊上。
“铛!”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基里曼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发麻。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个复制体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你的愤怒,暴露了你的恐惧。”二号机荷鲁斯的声音依旧平稳,他贴近基里曼,近到两人可以看清彼此头盔目镜中的倒影,“你害怕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害怕父亲的苏醒,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你无颜面对他。你这个……不称职的摄政王。”
话音未落,他手臂发力,猛地一推。
基里曼踉跄后退,重整架势。他看着眼前的敌人,内心翻江倒海。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战术预判,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了解基里曼,比基里曼自己还要了解。
“你模仿着父亲的战斗方式,罗伯特。”二号机荷鲁斯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你想成为他,你想证明自己配得上这把剑。但你越是模仿,就越是显得可笑。你不是他,永远也不是。你只是一个管理者,一个政客,一个……书呆子。”
“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吗?”基里曼调整呼吸,剑尖直指对方。
“我不需要动摇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二号机荷鲁斯说,“你还记得圣吉莱斯吗?我记得。我记得他在永恒之门前,是如何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你,为父亲,为所有人争取时间。他明知必死,却依然前往。而你呢?你在哪里,罗伯特?你在你的五百世界里,计算着你的帝国蓝图。”
基里曼的呼吸一滞。
圣吉莱斯。
这个名字,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那个光明,高贵,完美的兄弟。那个替他,替所有忠诚派,死在了荷鲁斯手上的天使。
“他才是父亲最完美的儿子。他若在此,绝不会让帝国沦落至此。他若活着,摄政之位也轮不到你。”二号机荷鲁斯的声音,化作最恶毒的尖刀,刺入基里曼最柔软的内心。
“而你,只能握着父亲的剑,扮演着一个你不曾拥有的角色,来弥补你那可怜的、一万年都未曾消散的负罪感。”
基里曼的剑势,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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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钢铁勇士的旗舰,『钢铁之血』号上。
佩图拉博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全息投影中,『马库拉格之耀』舰桥上的那场“家庭伦理剧”。
“真是杰作,不是吗?”他对着身边的战争铁匠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得。
“大人,您的造物……它简直就是完美的。”战争铁匠恭维道。
“完美?不。”佩图拉博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投影中基里曼的身影,“它只是一个镜子。一面专门为罗伯特·基里曼打造的镜子。它能照出基里曼内心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自我怀疑。我不需要用武力击败他,我只需要让他自己击败自己。”
他的目光转向另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着整个战场的态势。
无数怪诞的现象正在发生。钢铁勇士的炮弹变成蝴蝶,极限战士的虚空盾化为奶酪。
“父亲的‘奇迹’……真是蛮不讲理的力量。”佩图拉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总是这样,喜欢用这种无法解释的伟力来彰显他的神性。但他忘了,我也是他的儿子。我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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