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长老堂内,气氛肃穆,落针可闻。
墨月运转体内火系灵力,身上那件得自系统的千幻流云裙应心而变,原本清雅的水蓝色褪去,化作一袭庄重的火红色氅衣,内衬水红纱裙。这身装束将她身上尚存的那丝少女稚气完全掩盖,宽大的氅衣袖口与衣摆以金线绣着流云暗纹,行动间自有威仪,衬得她端庄大气,不怒自威。她步履从容地踏入议事堂,对分立两侧、神色各异的长老们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那象征着家族最高权力的主位,坦然坐下。
氅衣下摆微动,不经意间露出了腰间悬挂的那枚墨色水墨纹玉佩。传承自古的墨玉在堂内光线下泛着内敛而深邃的幽光,其上仿佛有大道纹路流转——族长信物在此!这让原本还有些细微躁动与观望气息的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各位长老无需多礼,都坐吧。墨月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清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源自血脉与地位的天然威严。
众长老心中皆是一凛,面面相觑,这才惊觉眼前这位年仅十七的新族长,绝非他们先前臆想中那般可以轻易拿捏或敷衍的稚儿。原先存着的几分轻视、不满与试探,在这一刻尽数收敛,众人齐整落座,姿态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墨月纤白的手指端起手边早已备好的茶碗,轻抿一口,旋即眉头微蹙,似是随口道:这云雾茶,采摘的火候倒是尚可,只是培制与蕴灵的手法,比之丹宗的品质,终究是差了些韵味。她放下茶盏,清脆的磕碰声在寂静的大堂内格外清晰,目光再次扫过在场众人,虽说我墨家比不得丹宗万年底蕴深厚,但这待客之礼,尤其是用以招待诸位家族栋梁之茶,也未免太过简陋随意了些。诸位觉得,我所言可在理?
一番话看似点评茶艺,实则绵里藏针,直指家族内部可能存在的怠慢与资源管理问题。在座的长老们个个心头发紧,不由得正襟危坐。他们此刻才彻底恍然——眼前这位少女,不仅仅是墨家的新族长,她更是丹宗名誉长老、剑门贵客,背后站着的是仙帝父亲与大帝师祖!她所见过的世面,所掌握的资源,远非他们这些困于下界一隅的长老所能想象。
家父墨白,在仙界打拼多年,那些对于下界修士而言珍贵无比的修炼资源,于他而言大多已是无用之物。墨月语气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倒是他为族中挣来了不少上界的天材地宝与颜面。从前墨家门第不高,根基浅薄,凡事精打细算、量入为出,倒也无可厚非。但如今既有仙帝撑腰,各方势力多少要给些颜面,各位长老也该过过舒心日子,将心思更多地放在提升修为、培养后辈上。毕竟……
她刻意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众人心坎上:这修炼资源,家族的威望,可不是靠着抠抠搜搜、固步自封就能省出来、等出来的。
她轻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反而锐利如刀:莫非,偌大一个墨家,就只靠着嫡系一支在外拼死拼活,开拓前路,而其他人,却只知守着、甚至暗中克扣那点家族底蕴,等着嫡系哪天没落了,好方便某些人……另立门户不成?
目光如电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眼神,那是一种洞悉人心、掌控全局的审视。众长老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
我既然受祖父临终重托,接任这族长之位,墨月语气渐沉,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自然会念及血脉亲情,照拂族中一二,引领家族走向更强。
但是,她话锋陡然一转,凌厉异常,我身负先天五行灵根,注定不会久留下界,飞升仙界只是时间问题。我的耐心和时间都有限。若是哪位,或者哪一支,拖后腿拖得太厉害,只顾私利,罔顾家族大局,影响了墨家整体的崛起速度……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那我就行使族长之权,做主让我嫡系一支,脱离云州府墨家!
不可啊族长!
族长三思!我等定当尽心竭力,绝无二心!
除了族长之命,我等绝不敢听从他人!日后必定唯族长马首是瞻!
一时间,求饶声、表忠心声此起彼伏,再也没有人敢心存侥幸。
墨月抬手,轻轻向下一压,一股无形的气度让所有声音瞬间消失。既然诸位长老都有此心,同心同德,那再好不过。她站起身,火红氅衣上的流云纹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浮动,宛如活物。
我给诸位三日时间。她声音不高,却传遍大堂每个角落,第一,处理好各家内部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该清理的清理,该惩戒的惩戒;第二,整理出族中所有未觉醒灵根、但有培养潜力的幼年弟子名单;第三,统计所有修炼资质出众、值得重点培养的弟子详情;最后,呈上各支在清理门户之后,留下的、真正可靠的核心人员名单。
她目光如炬,再次扫过众人:三日后,辰时,我要在此地,看到让我满意的结果。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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