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正离开丹宗后,并未如他所说那般远走他乡或回归母族。压抑了数百年的怨恨与野心,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早已通过某些隐秘渠道,探知到墨染等人将在火云平原飞升的具体时日。
身形几个闪烁,伊正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云州府城内一处偏僻肮脏的暗巷。巷内弥漫着霉腐与浊气混杂的味道。他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即快步走向深处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一双浑浊而阴冷的眼睛在门后审视着他。伊正低声道:“是我。”
门被拉开,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灰袍中的人影显现,周身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寒气息。
“可是有消息了?”灰袍人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砂纸摩擦。
“他们近日便会于火云平原飞升,皆是墨月最为亲近之人。”伊正不再伪装,脸上尽是阴沉与恶毒。
灰袍人兜帽微动,似乎是在审视他:“你拿到瞬华峰实权了?”
伊正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屈辱与愤怒交织:“那个贱人!她竟在飞升前将我赶出了瞬华峰!”
“废物!”
话音未落,一只干枯如同鬼爪、布满丑陋脓疮的手猛地从袍袖中探出,死死掐住了伊正的脖颈,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双脚离地,呼吸困难。因动作过大,灰袍人的兜帽滑落些许,露出了半张狰狞可怖的脸——正是数百年前被墨月重创,狼狈逃往放逐之地的祭先生!
此时的祭先生,与当年判若两人。原本还算正常的面容如今布满溃烂的脓疮,气息衰败,修为竟已从真仙之境跌落至大乘巅峰,而且并非伪装,是实实在在的境界跌落,实力大损!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这般无用,我如何赐予你圣气,许你无限机缘?!嗯?!”祭先生眼中燃烧着怨毒的火焰,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伊正的喉骨。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伊正瞬间变回了在墨染面前那副卑微顺从的模样,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祭……祭先生……我还有用……我一定……一定能通过您的考验……此次前来……是求先生相助……让墨染……死在飞升路上!我将前往飞升之处埋伏!求先生帮我!我要报仇!我要那个贱人死!我要踏着她的尸骨,迈向圣地大道!!”
他面色青紫,眼中却闪烁着疯狂而恶毒的光芒。
祭先生盯着他看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与不屑,但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伊正如同破布般摔落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让我失望。”祭先生声音冰冷,转身扭动墙壁上一处隐蔽的烛台机关,伴随着沉闷的响声,一道暗门滑开,他身影没入其后的黑暗之中。
待客厅内,只剩下伊正一人。他瘫坐在地,面容因怨恨而极度扭曲。墨月!墨染!若不是她们,自己依然是父亲最宠爱的幼子,是那个在修真家族中受人追捧、前途光明的少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卑躬屈膝,被杀父仇人的弟子使唤养大!他不仅要报仇,还要变得无比强大,将昔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奉还!
暗室之内,祭先生站在一座不断散发着不祥黑气的菱形水晶台前,面色同样狰狞。墨月!我就不信你不现身!你的这几个好徒弟、好师侄,可都是上好的炉鼎胚子,远比我这具被侵蚀得破败不堪的躯体强上太多!若不是这身体日渐腐朽,我何至于变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浑身脓疮,修为跌落!此次,定要让你痛彻心扉!
……
数日后,火云平原。
昔日墨月在此引动惊天雷劫之地,今日再次风云汇聚。以墨染为首,元浩然、焚沁、焚烈、方执、言馨儿、吴凡、廖淳磬、李铮等墨月在下界最核心的弟子与师侄,齐聚于此。他们气息浑厚凝实,根基稳固,显然都为此次飞升做足了准备。
众人相视点头,不再压制体内澎湃的灵力。刹那间,十数道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引动天象!
然而,令人心悸的是,天地规则似乎真的出现了问题。如此多顶尖大乘修士一同引动飞升雷劫,叠加起来的雷云威势,竟远不如典籍记载中单人飞升时的景象,甚至只堪堪比得上当年墨月金丹期所渡雷劫的规模!
尽管雷劫威力大减,但因人数众多,且引劫者修为皆极为凝实,漫天雷光落下时,依旧让众人显得有些狼狈。各色法宝光芒闪耀,术法神通层出不穷,艰难地抵御着天雷洗礼。
经过一番不算轻松的抗衡,雷云终于缓缓散去。众人虽成功渡劫,但体内气血翻涌,灵气转换尚未完全,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他们抓紧时间调息,等待天道接引光幕的降临。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数十道灰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平原四周的虚空或地底钻出,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正在调息的墨染等人发动了猛烈的袭击!这些人身着灰袍,招式狠辣诡异,周身弥漫着与仙界清气格格不入的阴冷气息——正是放逐之地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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