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号的跃迁尾焰在星尘中划出淡金色弧线,林小夏指尖的星轨印记突然泛起细碎的银光。全息屏上的星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刷新,新亮起的节点旁标注着螺旋状符号,那是铸星者数据库里记载的“织梦族”标记。
“这个节点的能量频率很特别。”冷轩的银液在控制台表面凝结成波形图,那些起伏的曲线如同沉睡者的呼吸,“既不像旋角族的生命脉动,也不同于铸星者的金属共振,更像是……意识在星轨中编织的梦境。”他将能量样本注入分析仪器,屏幕上立刻浮现出流动的星云幻象,无数彩色光带在幻象中交织成茧。
风泉的因果之树突然剧烈震颤,叶片上的星轨纹路开始逆向旋转。树灵的意识通过根系传入飞船中枢,林小夏的脑海中瞬间涌入潮水般的画面:悬浮在宇宙中的水晶宫殿、用星光编织的绸缎、沉睡在光茧中的身影……这些画面破碎又连贯,仿佛有人在她的意识里放映未完成的梦境。
“树灵说这里封存着宇宙的集体潜意识。”风泉摘下一片翻转的叶子,叶面的星图正逐渐融化成液态,“织梦族能将文明的记忆转化为星轨梦境,当某个文明濒临灭绝时,他们会将其意识封存在梦境茧中,等待被新的星轨守护者唤醒。”他指向液态星图中央的暗斑,“但这个茧正在收缩,里面的意识能量正在流失。”
少年的机械耳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暗物质网络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那些声音如同隔着厚重的水幕,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能分辨出数百种不同的文明语言。他的晶体皮肤泛起紊乱的光斑,手臂上的星轨坐标开始无规律跳动:“至少有七个文明的意识被困在梦境里,他们的求救信号正在被某种力量吞噬。”
守墓人的机械臂展开星轨古籍,泛黄的书页上记载着织梦族的传说。插图中,一群长着蝶翼的生物正用星轨能量编织光茧,每个茧上都覆盖着细密的符文,那些符文与林小夏星轨印记的纹路有着惊人的相似。“织梦族的翅膀是星轨意识的具象化。”守墓人用机械指关节敲击插图,蝶翼的纹路突然亮起,“但古籍记载他们在五万年前就消失了,最后出现的星域正是这里。”
自由号驶出跃迁通道时,舷窗外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呼吸。那是一片由亿万光茧组成的星云,每个茧都包裹着不同的文明幻象:有的茧里是燃烧的红色星球,巨大的蜥蜴状生物正在火山熔岩中书写星轨方程;有的茧里是漂浮的水晶城邦,透明的居民用思维波搭建空中桥梁;最边缘的茧已经开始碎裂,金色的意识碎片如同流星般坠入星云深处的暗物质漩涡。
“那些暗物质漩涡在吞噬梦境能量。”冷轩的银液化作长焦镜头,捕捉到漩涡中心的异常——无数黑色触须正从漩涡中伸出,缠绕在光茧表面,每根触须都在吸收茧内的意识光芒,“这是被污染的星轨残片,它们在旋角族休眠期间脱离了网络,逐渐演化成吞噬意识的‘梦靥’。”
林小夏的星轨印记突然发烫,父亲的影像在光芒中显形。这次的影像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清晰到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父亲正站在类似的光茧群中,手里捧着半块破碎的蝶翼,蝶翼上的星轨纹路与眼前的光茧如出一辙。
“小夏,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应该已经找到织梦族的遗迹了。”父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当年我和铁砧族长发现这里时,梦靥已经吞噬了三个文明的梦境。织梦族最后的长老将这块蝶翼托付给我,说它能打开通往集体梦境的入口,但进入梦境的人必须直面自己最深的恐惧,稍有不慎就会永远困在里面。”影像中的蝶翼突然从父亲手中飞出,与林小夏指尖的印记融合在一起,“记住,梦境的本质是未完成的记忆。”
随着蝶翼碎片的融入,最近的一枚光茧突然炸开。无数彩色光点在空中凝聚成一位长着蝶翼的少女,她的翅膀半透明,上面流动着星轨的光芒,却有一半已经化作暗物质的黑色。少女的身体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消散。
“终于……等到星轨守护者了。”少女的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却带着破碎的杂音,“我是织梦族最后的织梦者,星轨的梦境正在被梦靥蚕食,再这样下去,所有封存的文明意识都会彻底消散。”她指向星云深处,那里的暗物质漩涡正在扩大,“梦靥的核心是断裂的星轨枢纽,它憎恨一切有温度的记忆,只想让宇宙回归绝对的虚无。”
风泉的因果之树突然将根系探入光茧群,树灵的意识与织梦者产生共鸣。叶片上浮现出进入集体梦境的路径图,图中显示需要三位星轨守护者分别进入三个核心梦境,同时唤醒织梦族的三大意识支柱:创造之梦、传承之梦、希望之梦。
“我去创造之梦。”林小夏握紧指尖的星轨印记,印记的光芒与织梦者的蝶翼产生共振,“父亲说过,蓝星人类最擅长在绝境中创造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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