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鲸落：我体内有只鲲 第12章 本能初噬

骨刃实验体的嘶吼如同砂纸摩擦金属，刺得人耳膜生疼。

它后肢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直扑而来，交错的白骨刃锋切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周凡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思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速度，快得超出了他过往的极限——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扑来的怪物。

皮肤之下，幽蓝色的脉纹骤然亮起，如同被瞬间点亮的诡异电路。

那扑在半空的实验体，身躯猛然一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掌当空攫住，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就是这一刹那！

周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掌心的吸力穿透了空气，精准地捕捉到了怪物胸腔内某个灼热的能量核心——那枚尚未完全融合、仍在搏动的兵级兽元！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从怪物胸腔内部传来。

下一刻，道道暗红色的能量光丝，如同被强行抽出的血筋，挣扎着、扭曲着，从那凝滞的躯体中被硬生生剥离，疯狂地涌入周凡的掌心！

“嗬……呃……”

怪物连一声完整的哀嚎都无法发出，它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萎缩。皮肤失去光泽，紧贴在骨骼上，双臂的骨刃失去了力量的支撑，“铛啷”几声脆响，坠落在地，甚至摔碎成了几截惨白的钙质粉末。

最后一丝红雾被吞噬殆尽，那具失去了所有精华的干尸轻飘飘地砸落地面，扬起一片尘埃。

周凡踉跄着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一阵气血翻腾。喉咙里涌上强烈的、生理性的呕吐感，他弯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口腔深处残留着一股浓郁的铁锈与能量混合的怪异味道，提醒着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怎样的“进食”。

身体内部，两道截然不同的心跳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共鸣着：

一道急促、慌乱，属于残留的人性在惊惧颤抖；

另一道更深、更沉，带着洪荒般的古老韵律，仿佛在为他献上的“祭品”致谢，又像是在……催促下一次的狩猎。

他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掌心的皮肤完好无损，甚至那些原本存在的细微伤口都已愈合。掌纹被一种淡蓝色的光线重新勾勒，若隐若现。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却又隐隐泛着一层冰冷的、类似陶瓷的釉光。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冰冷而残酷的事实：

从这一刻起，疼痛不再是需要忍受的结局，而是可以“支付”的开端；血肉不再是需要保护的负担，而是能够“兑换”力量的货币。

走廊尽头，幽绿色的应急灯仍在固执地闪烁，清晰地标示着“出口”二字。

那里，枪火的爆鸣与更疯狂的嘶吼仍在持续，像一口更大的、烹煮着混乱与死亡的巨锅。

周凡深吸了一口灼热而污浊的空气，惊讶地发现，肺叶不再有熟悉的刺痛感。相反，他能从那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味里，品出一丝隐藏极深的、诱人的能量甜香。

他拖着这具尚未完全驯服、却已截然不同的身躯，朝着那片更深的混沌走去。

每一步落下，靴底都在混杂着血水、灰尘和化学制剂的地面上，留下半是暗红、半是幽蓝的湿痕。

如同深渊盖下的、无法伪造的邮戳。

背后，火势蔓延，洒水器渐渐失效，高温炙烤着空气，远处的玻璃仍在接连爆碎。

跃动的火舌试图舔舐他拉长的影子，却始终追不上他融入黑暗的速度。

体内的饥饿感，在得到一次像样的满足后，暂时平息了下去，发出了一声悠长而低沉的鸣动——

不知是鲸陨落的悲歌，还是鲸起航的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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