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血丝,嘶声道:“我的名字,不归你念!我不是什么诏赐之名,我的名字,我自己说了算!”
话音未落,她猛然催动体内的血契,将顾昭残留在她体内的意识拉入共鸣链。
刹那间,她的意识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属于她自己,一半则属于顾昭。
两个人的神识交叠在一起,共同守护着同一个声音——“我不是诏赐之名!”
南岭阵地。
顾一白站在高处,望着远处那尊巨大的定命钟,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老东西,想玩是吧?那就陪你玩个够!”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猛然结印。
“爆!”
随着他的一声低喝,地面上突然出现三十六口空棺。
这些棺材原本空无一物,但下一秒,却突然爆裂开来。
棺材里并没有尸体,而是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纸张,那些纸张都是马瘸子一笔一划誊抄下来的《归音志》副本。
纸灰如同雪花般漫天飞舞,在风中飘荡,最终被生音鼓那巨大的鼓面吸了进去。
顾一白手腕一翻,半枚圣核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半枚声核,是他从清源村带出来的,原本是想用来研究的,但现在,却成了他对抗定命钟的关键。
他将声核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
“以吾之名,引万民之声!”
随着他的咒语,原本只是零星的呼喊声,突然变得整齐划一。
“阿朵!”
万名百姓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冲天而起,与空中那枚声核产生共鸣。
声浪层层叠加,越来越强,越来越响,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碎一般。
在声浪的冲击下,空中那尊巨大的声核投影,开始扭曲变形。
定命钟,原本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摆动着。
但就在这万民呼唤“阿朵”之名的声浪冲击下,它的第二摆,竟然被硬生生拖慢了近半息!
这半息的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于阿朵和顾一白来说,却至关重要。
“罗淑英,你还愣着干什么!启动静音阵!”清源村长老气急败坏地吼道。
罗淑英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
她原本是想借助这次机会,一举铲除异己,夺取清源村的控制权。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有些超出她的掌控了。
“长老,静音阵需要时间准备……”
“我不管你需要什么时间!立刻启动!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罗淑英咬了咬牙,正准备下令启动静音阵,突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是马瘸子!
他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银针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胎引针……你……”罗淑英瞪大了眼睛,
马瘸子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银针刺入她的耳后。
“噗——!”
一声轻响,银针准确地刺穿了罗淑英耳后的烙印。
刹那间,罗淑英七窍流血,身体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想用静音阵?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马瘸子冷冷地说道。
祭坛之上。
阿朵趁着定命钟摆动被拖慢的瞬间,猛然起身。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发烫的忆名柱残片,插入祭坛的裂缝之中。
那残片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迅速地吸收入地脉中的怨气,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残片就生长成一条由无数音茧串联而成的“声脊”,直通上方的山体。
怒哥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衔住一簇凤羽火种,率先沿着声脊攀飞而去。
它速度极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瞬间冲向山顶。
在攀飞的过程中,它遇到了数道隐形的“禁言符”封锁。
这些符箓散发着强大的力量,一旦触碰,就会瞬间被剥夺说话的能力。
但怒哥并没有强闯,而是故意啄碎一枚音茧。
“哇——!哇——!”
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从音茧中释放出来。
那纯真无邪的声音,不受任何诏令规则的约束,如同利剑一般,瞬间将那些符箓震裂。
怒哥开辟出一条通道。
队伍陆续抵达山顶。
只见一尊巨大的钟,倒悬于云海之上,那钟身之上,铭刻着无数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被销籍者的悲惨命运。
而那钟舌,赫然是顾昭的水晶棺轮廓!
阿朵取出全身烙写的血皮残片,投入生音鼓中。
鼓童奋力擂动,那片血皮燃起赤焰,化作一道“我叫阿朵”的火字长龙,直冲钟体。
火龙撞击钟壁的瞬间,整座巨钟发出沉闷的悲鸣,钟舌摆幅竟偏移三分——这是百年来第一次偏离既定轨迹!
就在此刻……就在此刻,巨钟内部爆发出刺耳的机械轰鸣,仿佛无数齿轮在疯狂咬合。
顾昭的声音,穿透层层叠叠的空间,冰冷无情地降临:“诏令不可违……双生归一……火始不熄……”那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如同程序设定好的冰冷指令,与记忆中哥哥温暖的声音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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