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汹涌的火焰,竟然在半途中扭曲变形,如同陷入了泥潭一般,无法寸进。
一种阴冷、邪恶的力量,如同无形的触手般,悄无声息地吸噬着他的火焰。
“怎么回事?”怒哥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凤火正在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吞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他猛然忆起顾一白曾说过的一句话:“火不畏死,火只认心。”
火不畏死,火只认心……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点醒了怒哥。
他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无法点燃“断耳锅”,并非是火焰不够强大,而是因为自己的心不够坚定!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滴精血融入凤火之中。
刹那间,血火交融,火焰骤然化作赤金之色,如同太阳般耀眼夺目。
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自火焰之中爆发而出。
“轰!”
赤金色的火焰,如同火山爆发般,轰然炸开。
那股阴冷、邪恶的力量,在赤金色的火焰面前,瞬间崩溃瓦解,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嘶。
“嗡……”
“断耳锅”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锅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裂纹,开始缓缓愈合。
锅底,微弱的火苗重新燃起,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起来。
“燃”字的光芒大盛,映得半山通红,如同白昼。
与此同时,阿朵正缓步走向井边。
环绕在她周身的血色藤蔓,如同灵蛇般轻轻舞动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井壁上那厚厚的苔藓。
指尖传来冰冷、潮湿的触感,仿佛触摸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灵魂。
残蛊共鸣!
阿朵闭上双眼,调动体内的残蛊之力。
刹那间,无数的幻影在她眼前浮现。
她看到,在地底深处,那道被封印的蜈蚣蛊纹,正缓缓蠕动着。
一道道细小的裂隙,在蛊纹周围蔓延开来,如同蜘蛛网般密密麻麻。
从裂隙之中,渗出了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如同恶魔的触手般,缠向其他的锅基。
“它在吃火……也在吃魂。”阿朵猛然睁开双眼,清冷的眸子中充满了担忧。
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只被封印的蜈蚣妖将,并没有死去,它正在试图挣脱封印,并且利用地脉中的力量壮大自身。
她转身欲将此事告知怒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立于崖后。
罗淑英!
她手中握着一个古老的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盘面上,那些古老的刻痕,竟然渗出了丝丝血迹,显得诡异而恐怖。
“她在做什么?”阿朵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罗淑英神情肃穆,咬破指尖,以鲜血为墨,在罗盘中心画下了一个神秘的符文。
她口中念念有词,低声念诵着一段古老的咒语:
“地眼开,灵枢现——国心归属,当由地师定!”
刹那间,罗盘中爆射出一道血色的光芒,直冲天际。
一道虚影,自井底缓缓升起。
那竟然是老炉头的残魂!
他双目空洞,面容呆滞,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他张开嘴,口中吐出一段古老而晦涩的音节:
“执火者……已立……外姓不得近井三步。”
罗淑英脸色大变,她急忙收起法术,试图阻止那道虚影的出现。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砰!”
铜盘轰然炸裂,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血色的光芒倒卷而回,狠狠地撞击在罗淑英的身上。
“噗……”罗淑英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摇摇欲坠。
她的额角,竟然浮现出一道锅形的烙印,隐隐发烫,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灼烧殆尽。
与此同时,怒哥已经成功地将“断耳锅”的火焰重新点燃。
他站在炉顶,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凤火,心中充满了自豪。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怒啸。
“是谁!是谁敢动老子的锅!”
怒哥怒啸一声,双翅一振,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他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井畔,石影微动,一人缓步而出。
青衫破旧,肩背残匣,眉眼冷峻如刀刻。
他蹲下身,指尖轻触锅底“燃”字边缘那半道“顾”字残痕,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石面,仿佛要将那历史的痕迹刻入骨髓。
声音沙哑,带着久经风霜的粗粝:“三十年前你封炉,三十年后你点火……爹,你到底是在等我,还是在试我?”
灼热的凤炎气息逼近,怒哥双翅一震,金红色的火焰如同实质般凝成锋利的爪芒,死死锁定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威胁,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躁动不安。
这男人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魂锅重燃的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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