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里突然飘来个声音,细细软软的,听着耳熟——是陈雪的动静:“林风?是你不?”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紧跟着就提了口气。陈雪明明在村里躺着昏迷呢,咋可能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他刚想张嘴应一声,肩膀突然被按住了,黄三太爷的声音压得极低:“别搭茬!是千面鼠变的!”
果然,雾里头慢慢走出来个人影,穿着陈雪常穿的那件碎花褂子,脸蛋白白的,连额头上那点小痣都学得一模一样。可林风盯着她看了两眼,心里那点侥幸就散了——这“陈雪”的眼底藏着点冷飕飕的光,是陈雪身上从来没有的阴劲儿。
“你咋不说话呀?”假陈雪往前挪了两步,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伸手就想拉林风的胳膊,“我在家醒了,心里不踏实,就跟着你过来了。路上遇到些怪东西,吓死人了,幸好没出事……”
林风瞅着她伸过来的手,指甲盖缝里藏着点灰扑扑的毛,心里冷笑一声,突然把怀里的镇魂玉掏了出来,举到她面前:“是吗?那这个玩意儿,你认识不?”
假陈雪一瞅见玉佩,脸上的表情“唰”地就变了,刚才那点柔弱劲儿全没了,眼神里透着股子慌。她想往后退,可脚刚抬起来,玉佩的白光“腾”地一下就把她罩住了。
“啊——!”
那“陈雪”的身子跟被开水烫了似的,一个劲儿地扭曲,碎花褂子底下冒出灰扑扑的毛,脸也越拉越长,尖嘴从下巴底下顶了出来。没一会儿,“陈雪”的模样就散了,露出个半人高的大灰鼠,最吓人的是它脸上——密密麻麻长着十几只眼睛,每只眼里都映着张不同的脸,有村里王大爷的,有之前灰无常的,甚至还有林风自己的模样,看得人后脖子直冒凉气。
“果然是你这腌臜东西!”黄三太爷从林风身上窜出来,化作道黄影扑了上去,爪子直挠千面鼠的眼睛,“上回让你跑了,这回看你往哪躲!”
千面鼠也不含糊,脑袋一低,脸上的眼睛突然全瞪圆了,射出些黑糊糊的光。黄三太爷躲闪的功夫,它尾巴一甩,跟鞭子似的抽过来,带着股子腥臭味。
俩家伙瞬间缠到了一块儿,黄三太爷虽然少了条腿,动作却比千面鼠灵便,左蹦右跳的,时不时往它脸上挠一下,抓得千面鼠吱吱直叫。可这千面鼠也有邪招,身子一扭就能变出个虚影,黄三太爷好几次都抓空了,反被它尾巴扫到,身上添了几道血痕。
“用镇魂玉照它!这东西怕净化!”黄三太爷一边打一边喊。
林风早有准备,举着玉佩往前凑了两步,把灵力往玉里灌。白光一下子亮了不少,跟张网似的把千面鼠裹在中间。千面鼠身上的眼睛突然跟爆了似的,个个往外冒血,里面映着的人脸都开始惨叫,没一会儿就一个个灭了,跟灯被掐了似的。
它的身子也跟着往回缩,半人高的体型眼看着就瘪下去,最后缩成了只猫大小的灰鼠,浑身的毛都焦了。黄三太爷瞅准机会,一爪子拍下去,“啪”的一声,那鼠子化作缕黑烟,散在雾里没影了。
林风喘了口气,把玉佩揣回去,心还在砰砰跳。刚才那假陈雪学得太像了,要不是黄三太爷提醒,他说不定真就上当了。
大雾这会儿慢慢散了,太阳透过树缝照下来,在地上投了些光斑。山林里静悄悄的,连鸟叫都听不见,反倒让人心里发毛。
黄三太爷舔了舔爪子上的血,眉头皱得跟个疙瘩似的:“不对头。”
“咋了?”林风问。
“千面鼠这东西看着横,其实是个怂包,向来不敢单独干活。”黄三太爷往山神庙的方向瞅了瞅,“它敢自己过来,说明黑老太太那边肯定有后招,这是故意让它来耗咱体力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远处“轰隆”一声巨响,跟炸雷似的,震得脚下的地皮都颤了颤。那声音是从山神庙那边传过来的,像是有啥硬东西被炸开了,还夹杂着些怪里怪气的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坏了!”黄三太爷蹦起来,“万魂坛!黑老太太怕是等不及,提前动坛了!”
林风心里一沉:“不是说要等月圆吗?这才刚过月半啊。”
“估计是咱在灰仙洞闹出的动静太大,她怕夜长梦多!”黄三太爷急道,“快走!要是让万魂煞出来了,别说落马坡,周围十里八乡都得遭殃!”
两人不敢耽搁,顺着声音往山神庙跑。路上的树像是被刚才的巨响震过,不少枝子都断了,横七竖八地挡着路,得一边扒拉一边往前冲。
跑了约莫两袋烟的功夫,就见山神庙的方向冒起股黑糊糊的烟,那烟看着黏糊糊的,在天上拧成个大麻花,还时不时闪过道红光,看着就邪性得很。
“那是‘煞雾’!”黄三太爷的声音都变了,“万魂坛真被炸开了,里面的怨魂跑出来了!”
林风心里更急了,脚下加了把劲。越往前走,空气里的腥臭味越重,还夹杂着点烧焦的糊味,像是有啥东西被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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