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渤海大楼的楼顶上寒风凛冽,刺骨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面颊。王汉彰站在墙檐的后面,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日租界的情况。
这座建于1925年的八层高楼,是天津英租界最高的建筑,也是观察日租界动静的最佳位置。站在楼顶,整个日租界的布局尽收眼底,特别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凌晨,任何不寻常的动静都难以逃过王汉彰的眼睛。
整个日租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微弱的光亮闪烁,像是鬼火般飘忽不定。这些光亮来自日本驻屯军司令部的应急灯和几处重要设施的备用电源,在无边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在这片黑暗中,一些不寻常的动静正在发生,隐约可见人影绰绰,车辆移动,仿佛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展开。王汉彰屏住呼吸,调整望远镜的焦距,试图看清那些在黑暗中移动的影子究竟是什么。
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正是进行秘密行动的最佳时机。借助这微弱的光线,王汉彰清楚地看到,日本天津驻屯军的装甲车队正在沿着旭街,向日本码头的方向缓慢开进。
这些装甲车是日本在1920年代最新装备的‘九二式千代田装甲车’,每辆车上都配备了一挺配有旋转炮塔的重机枪和两挺固定在车前方的轻机枪,火力相当强大。
十几辆装甲车没有开灯,只是在星光下显露出模糊的轮廓,如同暗夜中移动的钢铁巨兽。它们排成一条长龙,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醒目,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正在悄然逼近。
装甲车的履带碾压在碎石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晚传得很远。王汉彰注意到,这些装甲车行驶的速度很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装甲车队的前面,数百个穿着工装打扮的人,正护卫着两辆宝石蓝色的别克牌轿车,向码头的方向奔逃。这些人的动作虽然表面杂乱,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的队形保持得相当完整,明显经过严格训练,根本不是普通的工人。
他们组成一个严密的保护圈,将两辆轿车牢牢地护在中间,仿佛在护送什么极其重要的人物。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紧张,不时左右张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有些人手中还握着短枪,虽然刻意隐藏,但在望远镜中还是能够辨认出来。
他们组成一个严密的保护圈,将两辆轿车牢牢地护在中间,仿佛在护送什么极其重要的人物。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紧张,不时左右张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看到这两辆宝石蓝色的别克车,王汉彰猛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身旁的安连奎说道:这是溥仪的车!妈的,果然让我猜中了,日本人趁着停电的机会,要把溥仪通过旭街码头送出去!老安,你赶紧去找巴彦广,让他派船堵住航道!我去叫天津保安队的人,把车队拦下来。快,千万不能让溥仪跑了......
王汉彰的心跳加速,他终于明白了日本人的全盘计划。先是用大量车辆制造混乱,分散注意力;然后是突然停电,制造混乱和掩护;最后才是真正的行动——在黑暗和混乱中将溥仪转移出去。
这个计划狡猾而周密,几乎天衣无缝。他不禁佩服日本人的精心策划,但更多的是愤怒和焦急。如果让溥仪成功逃离天津,在东北建立傀儡政权,后果将不堪设想。整个华北乃至中国的局势都将发生剧烈变化。
二人飞奔从渤海大楼的楼顶跑了下来,分头去行动。楼梯又窄又陡,王汉彰几乎是一步跨两级台阶,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狂跳。他知道,每一秒的延误都可能让溥仪逃脱,必须争分夺秒。
天津保安队就在附近,十几分钟之后,一支一百多人的中队就已经来到了旭街的边上。士兵们手持步枪,在华界与日租界的交界处列队,紧张地望着日租界方向。这些士兵大多很年轻,脸上还带着稚气,但此刻却要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
这些年轻的士兵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安,显然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恐惧。有些人甚至双腿打颤,似乎是被远处轰隆作响的装甲车吓住了!他们虽然经过训练,但真正面对日本军队和装甲车时,内心的恐惧难以掩饰。军官们低声呵斥着,试图让士兵们保持队形,但效果有限。
隔着一道木质的栅栏,王汉彰清楚地看到,这群穿着工装的人,和昨天晚上的那群暴徒一样,都是袁文会普安协会的人。
面对近在咫尺的天津保安队,这伙暴徒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有些胆大的人居然还冲着保安队的弟兄做出挑衅的动作。他们似乎吃准了中**队不敢进入租界,行为越发嚣张,有人甚至故意朝保安队的方向吐口水,做出侮辱性的手势。
你他妈等嘛呢?让你手下的人把他们给拦下来啊!王汉彰的身边,只有七八个人,面对这支数百人规模的暴徒队伍,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催促着天津保安队展开行动。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嘶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手枪已经上膛,但他知道,单凭他们几个人根本无法阻止这场精心策划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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