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彰被詹姆士那句神秘的“乌鸦”问得一愣,他下意识地联想到天津卫街头巷尾流传的悚人传闻。
他眉头微皱,带着一丝困惑说道:“乌鸦?知道啊!坟圈子里面和大悲院门口那片老林子里,黑压压一片!坟地里的乌鸦专啄死人供品,庙里的等着和尚喂食。都说那玩意儿邪性,专啄死人的眼珠子!老辈人讲,吃够一百对死人眼珠子,乌鸦就能成精!”
敞开的窗户外面,突然吹进来一阵秋风,窗帘被高高扬起,这股突如其来的秋风,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乌鸦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中,可不是什么祥瑞!这种食腐类的禽鸟通体乌黑,眼睛发红,让人望而生畏!不但如此,它那“呱呱”的叫声,如同丧钟,令人头皮发麻。这种鸟盘桓于坟冢荒冢之上,象征着死亡!
王汉彰的回答,让詹姆士哑然失笑,缓缓摇了摇头。他看着王汉彰脸上未褪的狐疑,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置于桌面,眼神锐利的问道:“王,抛开这些传说。告诉我,在你看来,这世界上最简单、最安全、同时又最实用的情报获取方式,是什么?”
王汉彰的思绪立刻从阴森的坟场拉回现实的谍影重重。他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叩,片刻后迟疑地开口:“是……设局下套?编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把掌握秘密的人诱入彀中。一旦他钻进口袋,生死不由己,还怕他不吐真言?” 这是他作为行动者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的“主动出击”方式。
詹姆士嘴角勾起一丝赞赏的弧度:“说实话,王,你的答案非常接近真相。这种‘骗局’,或者说‘陷阱’,确实威力巨大。”
他话锋一转,缓缓的摇了摇头,继续说:“但它还不够‘简单’,更无法由一个人独立完成。需要精密的策划,默契的配合,环环相扣的执行……容错率太低。所以,你的答案,并不是最标准的答案。”
“既需要简单,又要能单枪匹马完成?” 王汉彰反复思索着这两个苛刻的条件,最终颓然摇头,开口说道:“先生,我实在想不出你说的这种方法。”
詹姆士起身,踱步至高大的橡木书柜前,指尖掠过一排排厚重的书籍,最终抽出一本羊皮封面、边缘磨损的《圣经》。他走回桌前,将这本沉甸甸的典籍轻轻放在王汉彰面前,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仿佛开启了一扇尘封的历史之门。
他翻开书页,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看这里,《士师记》第十六章。非利士人为了对付力大无穷的犹太领袖参孙,派出了一名女子——娣莱拉。”
詹姆士的手指划过古老的拉丁文字,“他们利用的,是人性中最原始的弱点。娣莱拉,一个被金钱驱动的娼妇,用她的身体和柔情,一次次接近参孙。最终,在温柔乡的迷醉与反复的试探下,参孙终于吐露,他的力量源于头发的秘密。结果…………”
詹姆士合上圣经,眼神锐利的说:“参孙的头发被剃掉,神力尽失,沦为阶下囚,犹太人的脊梁瞬间折断。这是人类史册上,关于‘性’作为武器的最早、最**的记载之一!”
“性,是最早用于获取情报的手段!”詹姆士直视着王汉彰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它是最古老、最直接、也往往最致命的情报工具!当然,类似的记载,远不止《圣经》之中……”
他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秋色,缓缓地说:“古印度的政治谋略大师考底利耶,在他的不朽着作《政事论》中,就系统地将‘性间谍’纳入国家战略。他冷酷地断言——‘没有哪个男人,能在床笫之间、在最**蚀骨的美人怀中,守得住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书中甚至详尽阐述了如何挑选、训练这些‘武器’,如何利用**的诱惑和随之而来的恐惧进行敲诈勒索。”
看着王汉彰脸上交织的震撼、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詹姆士走回他身边,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别把‘性’看作洪水猛兽。在你们的历史长河中,同样闪耀着这样诡谲的刀锋。”
他坐回椅子,端起早已凉透的红茶啜饮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在来到中国任职之前,我深入的研究过中国的传统文化。东汉的《越绝书》、《吴越春秋》都记载了那个着名的故事。越王勾践,在夫椒之战被吴王夫差打得国破家亡,屈辱求和,沦为奴仆。为了复仇雪耻,他采纳了谋臣文种的‘灭吴七策’,其中一柄最柔媚也最致命的利刃,就是——‘美人计’。”
詹姆士的眼神变得悠远,“浣纱女西施、郑旦,被精心挑选、秘密训练,成为倾国倾城的武器。她们被献给夫差,西施尤甚。以绝世姿容和万种风情,让一代雄主沉溺温柔乡,荒废朝政,诛杀忠良……最终,吴国江山在靡靡之音中崩塌。公元前473年,越国铁骑踏破姑苏城。西施的枕边风,吹垮了一个强大的王国。这个故事,你应该不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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