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南明 第153章 商帆起航

“皇家海洋贸易公司”的成立，在朱慈烺的强力推动和吕王朱慈炤的亲自督办下，以极高的效率推进着。特许状由皇帝朱笔御批，明确授予公司对南洋（包括吕宋、苏禄、爪哇、满剌加等）、倭国以及未来新开拓航路的贸易专营权，并允许其拥有不超过规定数量的自卫武装。公司总号设于上海县，这里江海交汇，地理位置优越，正迅速发展成为新的海运枢纽。

股本募集是首要难题。内帑首先拨付了五十万两白银作为皇室股本，户部在黄道周的力争下也挤出了三十万两官股。然而，距离预设的二百万两启动资本仍有巨大缺口。朱慈烺的目标，是吸引江南那些家资巨万、且与海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海商巨贾。

起初，响应者寥寥。尽管吕宋之战的胜利展示了朝廷水师的实力和决心，但许多商人仍持观望态度。他们担心朝廷借此名目行盘剥之实，更畏惧与西班牙、荷兰等西方殖民者直接冲突会断了他们的财路。

面对困局，朱慈炤展现出了不同于战场杀伐的细腻手腕。他并未强行摊派，而是以上海总号为中心，连续举办了数场名为“海贸兴业恳谈会”的聚会，邀请苏松常杭等地有实力的海商、船主与会。会上，他并未空谈忠君爱国，而是由郑森及参与过远征的军官，详细分析南洋各地的物产、需求、利润空间，以及朝廷水师未来将为贸易航线提供的安全保障。朱慈炤更是亲自宣布了公司前三年免税，且股东可按股分红并享有公司决策参与权的优厚条件。

更重要的是，朱慈炤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样板项目”——首航舰队计划。由公司组织一支由十艘大型海船组成的首航舰队，满载丝绸、瓷器、茶叶等中国特产，前往利润最为丰厚的香料群岛（马鲁古群岛）和爪哇岛进行贸易。朝廷将派遣两艘“飞霆”级战舰护航，并由靖海公郑森亲自押队！此举无疑向所有商人展示了朝廷的决心与信誉。

利益驱动永远是最有效的。看到皇室和官府真金白银投入，听到详实的利润分析，尤其是朝廷愿意派出最强战舰为王前驱，保障安全，一些胆大且有远见的商人开始心动。首先站出来的是以海商起家、与郑家素有渊源的泉州黄氏、许氏，他们联手认购了三十万两股本。有了带头的，其他观望的商人也纷纷跟进，不到一月，剩余九十万两股本被认购一空，甚至还有超额。

资金到位，一切便高速运转起来。船只租赁购买、货物采购、船员水手招募、贸易代表选派……上海总号门前车水马龙，一派繁忙景象。朱慈炤几乎常驻于此，协调各方，处理纷繁复杂的事务。他从一个纯粹的军事统帅，开始向一个复合型的领导者转变。

弘光二年冬，在凛冽的江风中，“皇家海洋贸易公司”的首航舰队在上海港举行了隆重的启航仪式。十艘满载货物的商船在两艘“飞霆”战舰的护卫下，升帆起锚，迎着初升的朝阳，驶向浩瀚的南洋。朱慈烺与朱慈炤并肩立于岸边高台，目送舰队远去。

“皇兄，商帆已扬，我大明涉足四海的时代，开始了。”朱慈炤语气中带着激动与憧憬。

朱慈烺目光深远：“这仅仅是第一缕风。慈炤，记住，商船之后，跟进的必须是移民、是工匠、是官吏、是军队！贸易利润要转化为开拓的实力。这万里海疆，终将是我大明之内湖！”

首航舰队的出发，标志着大明以一种全新的、更具侵略性的姿态，正式加入了全球海洋贸易的角逐。其带来的，将不仅仅是白银的流入，更是影响力与文明的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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