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准确地说,是已经快蹉跎到中午了,墨染这才神清气爽、脚步虚浮地溜达进公司。
他哼着小曲,推开自己豪华办公室的门,下一秒差点直接弹射起步——只见许文阳正襟危坐,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脸苦大仇深地杵在他那张昂贵的老板椅上。
“老许,什么事这么早啊?”墨染疑惑地问道。
“早?再晚点就可以吃午饭了。”
墨染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好家伙,时针已经不声不响地爬过了十点。他讪笑一下,强行挽尊:“哎呀,咱们这是充满创造力的文化传媒公司,又不是富士康的流水线!讲究的是灵感迸发,弹性工作!员工们没必要那么准时嘛,灵感又不会朝九晚五地来打卡。”
“要是全公司上下都像您这么‘弹性’,”许文阳凉凉地怼了回去,“咱这繁星传媒早就不是繁星,得变成流星,‘唰’一下解散了。”
墨染:“……”
他绕到办公桌后,用眼神示意许文阳起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占着朕的龙椅!然后一屁股坐下,没好气地问:“所以你一大早就跑来我办公室蹲点,就是为了精准打击我的考勤,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当然不是,”许文阳站起身,走到对面椅子坐下,“嘲讽您只是顺带的、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的小事。我来,是有正经事求您。”
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文阳许大公子,居然用了“求”字!
话说许文阳也算是一个富二代,家中占着房躺着地,不说富甲天下,也算是衣食无忧。许文阳的父亲对这个独子期望甚高,一心想着他能够继承家业,发扬光大。
奈何许文阳志不在此,一心想当个导演。
当初许文阳报考北影的时候,许力伟差点没和他断绝关系,即使这样都没拦住。
许文阳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赞同自己去当导演,所以心里也憋着一股劲,要做出一番成绩给父亲看。
大四那一年,许文阳用赚来的钱加上一部分墨染赞助的钱创办了一个类似剪辑工作室的公司,钱基本上都用在买设备上了,加上大家都是平辈而论,就没用详细的规划行政区域。为了在父亲面前不跌份,许文阳谎称墨染的办公室是自己的......
没想到许力伟来北平出差,要看看许文阳的办公场地。许文阳不得不来求墨染陪他演这出戏。
“哦~~~”墨染听完,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了然的、且极其欠揍的笑容,“原来是有事求我啊~”
他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双腿极其自然又嚣张地架上了光洁的红木办公桌,然后手指懒洋洋地指向右边一个装饰精美的柜子:“哎呀,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柜子里好像有一盒雪茄,是华亿的王总上次送的,据说挺贵。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就特别、特别想抽一口。”
许文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拿出那盒雪茄,放在墨染面前。
墨染瞥了一眼,动都没动,继续发号施令:“啧,你这求人态度不够端正啊。雪茄是这么递的吗?专业的做法,得先剪掉茄帽,然后用喷枪慢慢烤燃,最后,再恭恭敬敬地送到我手里。懂?”
“墨染!你别太过分!”许文阳终于忍不住了,怒目而视。
“我过分?”墨染夸张地指着自己,“许大公子,你想用我的办公室装逼,还想让全公司上下配合你演戏忽悠你爹,现在让你亲手给我点根雪茄,很过分吗?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排着队想给我点烟都轮不上号吗?”
“谁爱点谁点去!”许文阳气得想摔盒子。
“行啊,”墨染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您请便?出门右转不送。办公室?借不了。戏?更没得演。你自己跟你爹解释去吧。”
许文阳握着拳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内心显然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对父亲目光的恐惧战胜了此刻的屈辱。他咬着后槽牙,拿起雪茄剪,动作僵硬地剪开茄帽,又拿起喷枪,笨拙地烤着……
几分钟后,一支点燃的、香气醇厚的雪茄,被递到了墨染手里。
墨染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大手一挥:“这就对了嘛!兄弟有难,我能坐视不管吗?放心吧!办公室,随便用!戏,哥们陪你演到底!”
“……谢了。”许文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哎呀,说到兄弟,”墨染看了眼时间,一拍大腿,“这都快十二点了,饿死我了。老许啊,给你个机会,中午请客吃饭,抚慰一下我为你受伤的心灵。”
许文阳:“……” (我忍!)
消息不知怎么就走漏了。听说许文阳要请客,原本还在家里睡回笼觉的杨蜜,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光速画了个伪素颜的淡妆,踩着风火轮就赶来蹭饭了。
餐厅包间里,墨染看着对面狼吞虎咽、毫无女明星形象的杨蜜,忍不住伸手揪住她的耳朵:“大姐!你是几辈子没吃过饱饭了?我家是饿着你了吗?注意点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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