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慈信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墨染办公室,为此还特地洗了个头,刮了刮胡子,就是不知道这次墨染带给他的消息是好是坏。
“墨总,早上好。”刘慈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紧张。
墨染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刘老师,早。来得挺准时啊,坐。”他起身,走到旁边的茶海,熟练地烫杯、洗茶、冲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氤氲的茶香很快驱散了办公室里的些许冷硬气氛。
他将一盏澄澈透亮的茶汤推到刘慈信面前的茶几上:“别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好事不怕晚。”
刘慈信哪里真有心思品茶?他象征性地沾了沾唇,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发颤:“墨总,杂志社的事……您看,有转机吗?”那眼神,像极了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两根手指:“这事我有两种解决方案。第一种,你带着那些作家编辑出来单干,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资金支持。”
刘慈信闻言,脸上瞬间闪过激动,但随即又被巨大的纠结和无奈覆盖。他搓着手,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墨总……您这提议,太仗义了!真的!我……我不是不想答应,更不是不信您。只是……《科幻世界》它不仅仅是一本杂志啊!”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语速加快:“那里好多老编辑、老作者,待了几十年了!一辈子的心血、青春、甚至很多作品的版权都拴在那儿!那地方对我们这些人来说,穷是穷了点,挣钱是不多,但它是个念想,是个精神上的娘家!是根!”他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声音里带着一种执拗的委屈,“而且,明明做错事的是那个外行领导,凭什么最后要背井离乡、灰溜溜走人的是我们这些勤勤恳恳做事的人?这不公平!我不甘心!”
墨染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等刘慈信说完,他才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我就猜到你不会选第一条路。”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压低了声音:“那就只剩第二条路了——曝光他!把他干的那些破事,桩桩件件,全都给他捅到网上去!利用舆论,逼宫!让他滚蛋!”
刘慈信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惧:“这……墨总,这能行吗?会不会风险太大了?这……这简直就是……”
“当然有风险,而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们要着重收集他滥用职权的证据,等证据足够了再在网上将他曝光。
最好是一击毙命,不留后患。你放心,舆论方面我会帮你们造势的。你觉得怎么样?”
刘慈信沉默了,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声音沙哑却坚定:“真的……再也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了吗?”
墨染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对不起,刘老师。以我目前的能力和人脉,能想到的最有效、也是唯一可能破局的办法,就这两个。官面上的路子,韩叔那边已经堵死了。”
“墨总,你不用对不起。这事本身和你没关系,但你依然愿意帮忙,无论结局如何,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我代表《科幻世界》杂志全体同仁对你表示感谢。”
说完,刘慈信郑重地给墨染鞠了一躬。
墨染赶紧站起来扶住他:“刘老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折煞我了!”他用力将刘慈信扶起,语气诚恳,“我真就是出个馊主意,动动嘴皮子,当不起您这样。说实话,我也是科幻迷,真心希望咱们国内能出一个好的科幻创作环境,能看到更多像您这样有才华的作者写出更好的故事。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东西被糟蹋。”
刘慈信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闪烁,他用力握住墨染的手,声音颤抖却无比真诚:“墨总!您要是不嫌弃我这个只会爬格子的穷酸书生,我……我想交您这个朋友!”
墨染笑了,反手用力回握:“刘老师您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嫌弃?我墨染别的不行,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我对有真才实学、有风骨的人,一向敬佩得很!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墨染一直将刘慈信送到大楼外才返回办公室,没想到一回办公室就看到杨蜜捧着瓜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嗑的一头的劲。
“杨蜜同志,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是你的老板,你现在坐的是我的位置,请你起来!”
“切,谁稀罕!”
望着台子上的文件夹和瓜子壳,墨染一头黑线:“大姐,你没事吧,来我办公室就是给我搞破坏的是吧?瓜子壳你就不能吐垃圾桶里吗?这些文件夹是怎么回事?”
杨蜜终于舍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用下巴点了点那些文件夹,语气那叫一个云淡风轻:“这些文件都是商家来找我做代言开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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