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回到宿舍,摊开本子准备写一写演讲稿的时候,吕新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吕新刚进宿舍门,就抓住墨染肩膀使劲摇晃,吕新的眼神中迸发出的八卦之光差点闪瞎墨染的眼睛。
“老墨、老墨,你猜我看到谁了?”
“你又看到哪个美女了?”
“呸,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看到老许和一个美女走在一起!”
“是井甜吗?”
“不是。”
吕新的话成功勾起了墨染和路第的兴趣。
“老许平时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撑到现在终于是破了戒了,为父很是欣慰。”墨染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说道。
“废话少说!”吕新一把拽起还处于震惊状态的路第,“走走走!操场!侦察敌情!晚了瓜就凉了!”
夕阳的余晖给偌大的操场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暖金色。晚风拂过,带来青草和尘土的气息。墨染、吕新、路第,三个大老爷们儿,此刻化身成了蹩脚的特工,猫着腰,利用稀疏的灌木和篮球架作为掩护,鬼鬼祟祟地朝着目标区域迂回前进。那场景,活脱脱三只试图偷鸡的狐狸。
目标很快锁定。
塑胶跑道旁的石阶上,许文阳和一个女孩并肩坐着。女孩侧脸线条柔和,夕阳勾勒出她纤细的脖颈和微垂的眼睫,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具体说什么,但女孩微微仰着头看向许文阳的姿势,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诚的专注。而许文阳……依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只是目光落在远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三人屏住呼吸,躲在几棵勉强能遮住身形的小树苗后面,六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墨染正努力解读着女孩的唇语,试图拼凑出点剧情,就听见许文阳那清冷平静、毫无波澜的声音,不大不小地飘了过来,精准地砸在他们藏身之处:
“......我说你们三个别藏了,丢不丢人。”
眼看藏不下去,墨染几人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抱着父亲关爱儿子的心态,墨染率先问道:“老许,这位美女是?”
“她是我的发小,叫张小兰。”
“她就是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吕新惊讶的喊出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小兰不好意思,他们是我的舍友。”
墨染:“马上就到饭点了,咱们一起吃顿饭吧,边吃边聊,张小姐,你介意吗?”
张小兰犹豫了一下,抬眼飞快地看了看许文阳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最终轻轻点了点头:“不介意。”
饭馆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映着满桌红亮油润的菜肴。气氛却远不如菜肴那么热烈。几杯啤酒下肚,张小兰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绯红。她端着酒杯,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目光执拗地锁在许文阳脸上。压抑许久的话,借着酒意,终于决堤。
“许大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我知道…我知道我说这话挺傻的,可能一点希望都没有。但我今天来,就是想当面问问你……”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们之间…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一点点…都没有?” 那眼神,像溺水的人看着最后一根浮木。
许文阳沉默地放下了筷子,拿起旁边的水壶,给她杯子里续上温水,动作平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小兰,你很好,真的。只是…我们不合适。别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了,不值得。” 他把水杯轻轻推到她面前,“别喝了。”
“执着的只有我吗?”张小兰没有去碰那杯水,反而端起自己的啤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刺激得她眼圈泛红,“许文阳,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执着了吗?”
许文阳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餐桌上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然墨染对张小兰这种为爱勇敢的行为十分赞赏,但是许文阳又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总不能让他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成全张小兰,这种靠施舍的爱情注定是走不长的。
“就让我再喝点吧……”张小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过几天…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去英国…再想喝这口家乡的啤酒…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她的笑容很勉强,比哭还难看。
一杯,又一杯。
苦涩的液体被她当作忘情水灌下去。直到她眼神彻底迷蒙,头一点一点地垂下去,最终软软地靠在椅背上,不省人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脸颊上的红晕衬得她脆弱得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许文阳沉默地站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无声的疲惫。他弯下腰,小心地将张小兰背起来。女孩纤细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他胸前。他没有看墨染他们,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先送她回去。” 声音闷闷的,辨不清情绪。
包厢门轻轻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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