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争吵场面堪比菜市场抢购打折鸡蛋。合着文化人吵起架来也是唾沫星子横飞,面红耳赤的。
薛小路老师扶了扶金丝眼镜,指尖戳着剧本几乎要凿穿纸张:“精炼!台词要像手术刀!一刀见血!多一个字都是对观众智商的侮辱!”
对面阮文白教授的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枯瘦的手掌“啪”地拍在桌上,震得墨染的水杯跳起了踢踏舞:“胡闹!薛老师你这叫阉割情感!角色前期那点自怨自艾的矫情,就是要靠台词堆出来!观众才能共情他后面的转变!你懂不懂戏剧张力?懂不懂人性弧光?!” 口水星子精准溅到了三米开外的绿植叶片上。
看着一点都不慌的周新霞和田庄庄两位大佬,墨染悄悄往周新霞这边靠了靠。
“田老师,咱们不劝一下吗?他们不会打起来吧,阮老师都六十多了,别把他打坏喽。”
“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有争吵说明有想法,就怕他们不吵。”
“可是这么吵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就要看你了,毕竟你是这个作品的作者,最终定下什么风格还是你说了算。”
墨染心里“咯噔”一声:好嘛!合着红脸白脸你们唱完了,得罪人的板子还得我自己挨?他深吸一口气,鼓起毕生勇气,准备站起来当个和稀泥的端水大师。
正当墨染咬紧牙关打算起身发言的时候,田老师重重的一拍桌子,吓得墨染直接缩了回去。
只见田导脸色铁青,将一叠画满潦草线条的分镜稿纸“唰”地甩到旁边角落:“文木也!你这两个小时就画了个这?!镜头语言稀烂!情绪传递混乱!构图毫无美感!我教你的东西都喂狗肚子里去了?!重画!画不好今晚别吃饭!” 那声音,比训孙子还严厉。
缩在角落的文木也学长,像个受惊的鹌鹑,一声不吭地捡起稿纸,默默退回阴影里,掏出铅笔橡皮,开始了他卑微的“回炉重造”。墨染在一旁看得冷汗“唰”就下来了,瞬间觉得平时对自己吼两嗓子的陈轩导演,简直温柔得像天使在唱歌!下次见面必须给他磕一个!不,磕三个!
墨染在一旁看的冷汗直冒,陈轩对墨染的态度相比于田老师对文木也的态度好得就像个道德楷模一样......
下次见到陈轩老师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他。墨染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午的时光在教授们唾沫横飞的“华山论剑”中飞速流逝。大佬们连晚饭都是食堂随便扒拉两口,又杀回会议室继续鏖战。墨染看着几位鬓角染霜的老师傅如此拼命,感动得热泪盈眶,同时小心脏也揪成一团——这要是哪位大佬在会议室里“嘎”一下,他墨染怕是要以“谋杀学界泰斗”的罪名被钉在电影史的耻辱柱上!
为了早日结束这场“学术浩劫”,墨染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拿出毕生情商开始端水:“薛老师,阮老师,我……我斗胆说两句?”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前期主角的失败,我赞同阮老师说的,需要情感铺垫,但薛老师追求的精炼也很有道理!要不……咱们折中?用几句精炼但有画面感的台词,快速勾勒出他的惨状?至于主角重拾信心后那种小人得志的劲儿,”他转向阮文白,“我觉得没必要大段铺陈,就在咖啡馆里,用一场看似闲聊、实则暗藏玄机的对话带过?多用点解释性对白,把节奏拉快,好让观众早点进入最后那个刺激的‘盲人入室’**?您看……行不?”
阮文白教授捋着胡子,哼笑一声,指着墨染:“小滑头!墙头草!两边不得罪是吧?”
墨染嘿嘿傻笑,内心狂呼:有效!端水成功!
好消息:阮薛二圣终于休战。
坏消息:田庄庄导演慢悠悠合上笔记本:“今天先到这。明天上午九点,继续。”
墨染走出会议室时,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在飘荡。急需精神抚慰!他摸出手机,熟练地拨通某个号码,声音虚弱得像刚被妖精吸干了阳气:“一菲……救命……我需要充电……家里……速来……”
至于为什么非要回家“充电”?懂的都懂。
墨染洗完澡枕在一菲的大腿上,一菲则乖巧的用她的纤纤玉指为墨染做着头部按摩。
“表哥,你今天很忙吗?”
“唉,怎么说呢?有几位大佬帮我修改作品,我内心很感激,但那就像几个绝世高手轮流给你灌输功力,我快裂开了。”
“有这么多前辈帮你,你都不知足吗?”
“知足,只是这工作强度,我好怕他们吃不消,毕竟阮老师和田老师年纪都不小了,万一发生点什么,我罪过可就大了。不是,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识好歹呗?”
一菲抿嘴一笑:“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这么想的。”
“好哇!浓眉大眼的一菲也会使坏了!”墨染一个翻身,饿虎扑食般将人压在身下,眼神危险地眯起,“看来表哥很有必要对你进行一场深刻的‘思想品德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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